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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要派人盯紧些？”身后，心腹躬身问道。
关仁航摆了摆手，懒洋洋地倚回雕花阑干上，袖中滑出一把鎏金折扇，“啪”地一声展开，扇面上墨色山水晕染，恰似他此刻眼底的晦暗难明。
“急什么？”他轻笑道，“楚隐川那家伙，最是经不得激。若逼得太紧，反倒无趣。”
心腹不解：“可女帝微服之事……”
“女帝？”关仁航扇面一收，敲在掌心，“她不过是只被楚隐川娇养的金丝雀，掀不起什么风浪。倒是楚隐川——”他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明明手握重权，却偏要扮作忠臣，日日对着那小丫头俯首称臣……你说，他图什么？”
心腹不敢答话。
关仁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低笑一声：“罢了，且陪他演这一场。”
而此时，楚隐川正立于御书房外，手中竹哨微转，眸光沉沉地望向宫门方向。
“大人，关大人今早又递了折子，提议削减禁军开支。”副将低声禀报。
楚隐川神色未变，只淡淡道：“他倒是锲而不舍。”
副将犹豫片刻，又道：“关大人似乎……对陛下近日的行踪格外关注。”
竹哨在掌心一顿。
楚隐川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又转瞬即逝。他抬步迈入御书房，语气平静：“无妨，他掀不起风浪。”
椒兰殿内，慕容雪正对着抄好的《农桑辑要》发呆。
昨夜那碟蜜渍梅子的甜仿佛还留在舌尖，可今晨楚隐川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又让她莫名气闷。
“陛下，关大人求见。”宫女轻声通传。
慕容雪一怔，下意识拢了拢衣袖，“宣。”
关仁航踏入殿内，行礼的姿态优雅从容，眉眼含笑：“陛下今日气色甚好。”
慕容雪端坐案前，故作镇定：“关爱卿有何要事？”
关仁航却不急着答话，目光扫过案上工整的字迹，笑意更深：“陛下勤勉，实乃万民之福。只是……”他忽然上前一步，指尖似无意般拂过案角空碟，“这蜜渍梅子，还是少吃些为好。”
慕容雪心头一跳，强自冷声道：“关爱卿管得未免太宽。”
关仁航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置于案上：“臣近日得了些西域进贡的雪蜜，比金箔梅子更润喉。陛下若批阅奏折乏了，不妨一试。”
慕容雪盯着那瓷瓶，一时摸不透他意图。
关仁航却己退后两步，拱手道：“臣告退。”
宫廊转角，关仁航迎面撞上一道玄色身影。
“关大人好兴致。”楚隐川负手而立，眸光冷冽，“连陛下的吃食都要过问。”
关仁航折扇轻摇，笑得毫无破绽：“楚大人此言差矣。陛下年幼，臣等自当悉心照料。”他忽然凑近一步，压低嗓音，“不过……楚大人昨夜翻窗送梅子的行径，似乎更失体统？”
楚隐川眼神一沉。
关仁航却己大笑着退开，扇面“唰”地展开，掩住唇边狡黠：“放心，此事我不会外传。毕竟——”他眨了眨眼，“看你吃瘪，可比朝堂争斗有趣多了。”
楚隐川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
当夜，慕容雪辗转难眠。
她着关仁航留下的雪蜜瓷瓶，思绪纷乱。忽听窗棂轻响，一道黑影掠过。
却不是楚隐川。
一枚银镖钉在案上，镖下压着张字条：「陛下吾与楚相，孰强孰弱，陛下心中可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