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杜归烬在剧痛中昏死过去，再次醒来时闻到的松木香气里夹杂着碘伏味。月光从木格窗漏进来，照见悬在梁上的青铜令牌
——半块凤凰纹章，缺口处残留着烧灼痕迹。
"醒了？"
身着藏蓝长袍的男人从阴影中走来，袖口绣着褪色的红十字。
杜归烬试着撑起身子，却被腰间的医用胸带勒得闷哼。
藏蓝长袍的男人快步上前按住她肩膀，指尖传来硅胶指套的凉意："三根肋骨骨裂，别乱动。"
"这是新型止血绷带？"杜归烬嗅到绷带下渗出的薄荷醇气息，弱视的眼睛只能捕捉到男人袖口褪色的红十字轮廓。
她的指尖无意识抚过绷带边缘，突然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那是嵌在皮肤下的微型芯片。
药师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陶瓷与木面碰撞出清脆的响："樱花病毒划伤处我用液氮冷冻过。"
他掀开杜归烬的衣袖，小臂内侧的灼伤处覆盖着淡蓝色药膏，"这种药膏含纳米银离子，能延缓病毒扩散，但需要配合..."
"配合军统研发的血清？"杜归烬突然抓住他手腕，摸到藏在袖口的针管。
金属碰撞声惊醒了梁上的夜枭，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影子。
药师并不挣脱，任由她查看针管上的标签："731部队编号W-09，这是我从陆司令书房偷来的。"他的声音像浸泡在冰水里的手术刀，"你体内的凤凰纹章能中和病毒，但需要定期注射..."
"所以我是活体容器？"杜归烬冷笑，药师瞳孔骤缩，杜归烬看见他耳后若隐若现的条形码——那是集中营囚犯的标志。
"明天开始针灸。"药师转身从药柜取出银针，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深灰的阴影，"我会在针剂里加入你母亲的...咳！"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藏蓝衣袖。
杜归烬握住他颤抖的手，触到他掌心的老茧和烫疤。
药师掌心的疤痕里，那些沟壑分明的烫痕突然发出微弱的荧光。她看见药师后颈的条形码在鲜血中若隐若现。
"你......"杜归烬的声音被咳嗽声打断，药师猛地甩开她的手，藏蓝衣袖擦过青铜令牌。凤凰纹章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红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霉斑密布的墙面上，扭曲成展翅的姿态。
"731的人体实验。"药师喘息着撕开衣领，锁骨下方蜿蜒着蜈蚣状的缝合疤痕，"1932年的樱花病毒活体实验，我是第37号实验体。"
那些疤痕突然渗出银色的荧光液体。
药师从怀中掏出泛黄的实验报告："这是我用5年时间，在军统档案室偷出的资料。"
月光穿透云层的瞬间，杜归烬看清实验报告的日期——1937年8月15日，正是母亲失踪的那一天。报告最后一页用血写着："烬燃医疗同盟全员处决，林月婵下落不明。"
"你母亲是唯一成功破解病毒的人。"药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将抗体注入你的基因链，代价是永远失去生育能力。"
杜归烬的冰魄银针"当啷"落地，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那句被泪水晕染的话："我的小烬，你是我唯一的奇迹。"
"血清只能延缓发作。"药师将沾血的实验报告塞进杜归烬手中。
药师却将令牌收进木盒，从抽屉取出泛黄的照片："1935年，上海同仁医院。"
照片里林月婵穿着护士服，身边站着穿白大褂的药师。背景墙上挂着"烬燃医疗同盟"的铜牌，与令牌上的凤凰纹章如出一辙。
杜归烬注意到照片边缘有火烧过的焦痕，日期被烧得残缺不全。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嘶鸣，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杜归烬的指尖突然触到冰魄银针的震颤，百米外的灌木丛传来极轻的枯枝断裂声。
她立即屏息凝神，月光下隐约可见黑色的身影正快速逼近。
"军统在找这个，把令牌给我。"陆承砚突然撞开门，枪口首指药师太阳穴。
药师掀开衣袖露出凤凰纹身："你父亲也有同样的标记。"陆承砚瞳孔骤缩。“不可能”
"寒鸦行动是731的延续。"药师将令牌抛向空中，杜归烬本能地接住时，陆承砚的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的枪口在颤抖，额角渗出冷汗。
"把令牌给我！"陆承砚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杜归烬看见他眼底交织的痛苦与挣扎，冰魄银针悬在他腕脉上方三寸。
"你父亲是寒鸦行动的幕后主使。"药师的声音像冰锥刺进骨髓，"而你，也是他们培养的活体容器。"
“别信他，归烬”
"他是我父亲的人。"陆承砚的枪口在药师咽喉处画了个圈，杜归烬看见他扳机指节泛白，"上个月在军统档案室，我见过他与陆司令的合照。"
药师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像生锈的手术刀划过搪瓷盘。他扯开藏蓝衣袖的动作很慢，月光顺着苍白的皮肤流淌，最终停留在手肘内侧的凤凰纹身。
"这是1937年林月婵亲手纹的。"药师指尖抚过纹身，杜归烬注意到他每个指甲缝都残留着褐色药渍，"当时她在上海同仁医院，用手术刀片蘸着凤凰木灰..."
"够了！"陆承砚的枪管突然抵住药师颈动脉，"我父亲说过，任何声称认识林月婵的人都是..."
"都是731的余孽？"药师打断他，另一只手突然甩出银针。杜归烬听见金属破空声，陆承砚的勃朗宁应声落地。月光照亮银针尾部的凤凰纹，与令牌上的图腾完全吻合。
杜归烬接住令牌的瞬间，掌心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凤凰尾羽的缺口处渗出银色液体，她看见药师的藏蓝衣袖在硝烟中翻飞，银针对准陆承砚太阳穴的刹那突然转向——钉在实验室通风口的樱花图腾上。
"带他去紫外线消毒舱！"药师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集中营编号。那些数字正在被凤凰纹身吞噬，每消失一个，实验室的金属墙面就浮现出更多樱花纹路。
杜归烬搀扶着陆承砚踉跄前行，发现他的军靴在地面留下荧光脚印。
通风口突然喷出白雾，杜归烬吸入的瞬间感到肺部刺痛，弱视的视野里浮现出半透明的樱花病毒颗粒。
"这是你母亲研发的杀毒雾。"药师将令牌插入墙面的齿轮装置，整个实验室开始逆时针旋转，"当年她用针灸阻断病毒传播链时，我负责配置这种..."
警报声突然响起，陆承砚的瞳孔完全变成银色。杜归烬看见纳米机械虫正顺着他耳后涌出，在空气中组成"寒鸦巢"的日文片假名。
药师猛地将杜归烬推进紫外线舱，舱门关闭的瞬间，他甩出三支银针插入陆承砚后颈穴位。
"用凤凰纹章启动净化程序！"药师的声音隔着防弹玻璃传来，他将另一块令牌塞进舱内，"我在血清里加了樱花木灰，能暂时压制病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