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饮剑律三条传出之后,修界未迎来认可。
迎来的,是沉默。
沉默,意味着审视。
也意味着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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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风崖战后三日,风饮诸将议于大殿。
石青书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归野道:“律己立,风饮之名己成,但那是靠林垣一剑压出来的,不是真服。”
“他们在看,等我们一失手——七殿就会再来。”
陆听雪起身,开口:
“那就去走下一步。”
“我们不能总躲在营地等谁来认同。”
“要出去。”
陆长风看着她,沉默半息。
他缓缓点头:
“我走。”
众人愕然。
聂浪跳起来:“你去哪?”
陆长风道:
> “我要上山。”
> “万象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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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百宗千年旧地。
是战场,是书院,是囚笼。
是最高修者彼此较量、彼此否定、彼此砥砺之地。
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万象封山分三界:
山下百舌林,为“观言界”,修者言战,辩理破心。
山中断狱塔,为“斗魂界”,修者杀战,斩魂问生。
山顶天梭台,为“登极界”,仅开于百年天战日,传说中登者可与天外来客一争。
陆长风要去,不是挑战谁。
是去看世界上现在最强的剑,最深的律,最真的力量。
陆听雪静静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他一封信:
“若有一在万象山中见到‘观照司’的人,把这封信交给他们。”
“你会得到一场不能退的试问。”
陆长风收下,未问。
他知道——那就是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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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风行至营门前。
慕青微也来了。
她淡淡地递出一枚“衍律玉”。
“你若真要立律,山中必遇‘旧律派’修士,他们不杀你,但会逼你出言辩。”
“此玉可记你三次言败——别输了还以为自己没错。”
她转身不语。
陆长风将玉收下。
他知道——那是她的冷锋。
—
燕殊灵最后现身。
她没给信,也没给器。
她只是轻声问:
“你这次走,回来吗?”
陆长风轻笑:“回来。”
燕殊灵看着他片刻,低语一句:
“别信万象山上的人。”
“他们不是为了剑去的。”
“他们是为了——主导别人怎么举剑。”
她轻飘飘一句:
> “别被他们写进书里。”
> “你该写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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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风出行。
不带护卫,不带旗帜。
只携风饮。
远远地,归野望着那背影。
低声道:
“他这一走,不是修行。”
“是——登场。”
—
与此同时,七殿议魂台。
魂主问:“林垣让他活着离开,是对是错?”
大殿沉默。
一位老殿使缓缓道:
> “若风饮只是反叛,那便是错。”
> “但若风饮能变成一种新秩,那就是对。”
> “关键是——他能不能走过万象封山。”
魂主冷哼:
“你在赌。”
“赌他能在万象山,撼动那群‘观天者’。”
老殿使摇头:
> “不是我赌。”
> “是这个时代在赌。”
> “因为旧律己不能再服众。”
> “我们不赌新秩来不来——我们赌他来得够不够快。”
—
万象封山前,陆长风立足山门。
一道旧律碑横在石阶前,刻着百年前第一条封山戒律:
> “非天阶者,不许言‘道’。”
陆长风轻笑,未理碑文。
他拔剑,在碑下写下一行小字:
> “我非天阶,我也说道。”
他踏入山中。
山门关闭。
风饮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