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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风崖下，寒风啸。
林垣站在岩顶，身后雪线拉出一道白。
陆长风对他行礼。
两人之间，无评议，无观战，无旁人。
风饮众将，被挡在三里之外。
这是两代剑修的试炼。
是“剑与剑之间”的对话。
陆长风身后，风饮静静而立。
第三魂沉声：
＞ “不讲力，不讲术，不讲命。”
＞ “只讲：你此刻，能不能接下他的剑。”
—
林垣未拔剑。
他脚步一踏，岩裂如纹。
那剑，不在手中。
而在气中。
陆长风眼一眯。
他明白了。
这是“意动即杀”的剑。
是真正属于无敌者的剑。
他当即低身，拔剑横前，第三魂骤鸣，斩出第一式：
＞ 【止影】
风如止，剑如石，杀意凝而不发。
林垣不动。
但他的气，破了第一式。
陆长风退三步，再发第二式：
＞ 【破岸】
剑光横扫，斩碎崖石，卷起万重碎雪。
林垣终于动。
他未出剑，只一掌按在自己的剑柄上。
咔的一声。
那剑，出鞘一寸。
空气炸裂。
—
陆长风后退七步，脚下裂缝蔓延十丈。
第三魂狂响。
＞ “他还没动剑。”
＞ “但你己经斩不穿他的意了。”
＞ “这不是生死战。”
＞ “这是一场命题。”
陆长风闭目。
他忽然收剑。
林垣一愣：“你停？”
陆长风道：
＞ “不是。”
＞ “我换剑。”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柄细剑。
那是“饮无”——风饮九剑之首。
他高举过顶。
轻声：
＞ “风饮之剑，不只是斩人。”
＞ “它是试问。”
他踏前一步。
—
风止。
剑落。
无声。
但林垣眼中第一次出现一丝肃然。
他出剑了。
那一刻，万崖雪塌。
两道剑意在空中交汇，一静一动，一断一续。
陆长风脚下崖壁崩碎，人飞空中，风饮首劈，剑气沉沉。
林垣却只一点——正落在风饮的“第三魂”震源上。
轰！
一声炸响。
陆长风坠地，膝跪三尺崖底，剑插地三寸。
他未死。
但他败了。
林垣立于三丈之外，目光平淡。
＞ “你输。”
＞ “但你——接下来了。”
陆长风吐血，勉强起身。
他道：
＞ “你那一剑……不为杀我。”
林垣点头。
＞ “我说过。”
＞ “这是一剑试。”
＞ “不是杀。”
他背剑转身。
风中，一道低语传来：
＞ “你可以接着往前走了。”
＞ “这条路，不是错的。”
＞ “只是还太窄。”
＞ “你得让更多人能走。”
—
陆长风站起。
风饮微鸣。
第三魂微哑。
低声：
＞ “你接住了我未敢接的那一剑。”
＞ “从今日起，我是你的。”
—
三日后。
风饮营地外立碑。
碑上五字：
＞ “风饮三律初定。”
剑，不为命。
剑，不代天。
剑，可为人。
从此，风饮由一支游侠斩手，转为“持剑之法者”。
修界震动。
七殿沉默。
三十三宗复议。
风饮，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新秩序”。
陆长风，于众人前，立剑为誓：
＞ “我不为乱世添一剑。”
＞ “我为人间写一书。”
＞ “书中，唯有剑。”
—
而那夜。
林垣独行于断魂山之外。
一人行，一剑负。
忽有一少年拦路：
＞ “你是林垣？”
林垣看他一眼。
少年道：
＞ “我父亲三十年前死于你剑下。”
＞ “我练剑十年，就为了找你问一句话。”
林垣淡声：
＞ “你想问什么？”
少年咬牙：
＞ “你……后悔吗？”
林垣沉默。
过了许久，他答：
＞ “后悔过。”
＞ “但如果没有那三千人。”
＞ “就不会有陆长风今天这一剑。”
＞ “我后悔。”
＞ “但我知道我该做。”
少年泪落。
却不拔剑。
林垣点头。
＞ “你可以写自己的路了。”
他转身，消失在风雪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