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京城笼罩在药香与哀鸣交织的阴霾中。赵景珩拖着中毒后未愈的身躯,在御书房展开边疆军报。墨迹未干的折子上,雁门关守将用朱砂圈出三处异常——商队入关频次激增、牧民迁徙路线诡异,更有巫教图腾在戈壁岩画中重现。
“陛下,南疆传来消息。”苏瑶匆匆而入,手中密函浸透水渍,“巫教大祭司的尸身不翼而飞,随行的巫医全部暴毙,死状与王德全如出一辙。”她展开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用蛊虫体液绘制的星图,与谢明远密室中的图腾竟能重叠成完整的北斗七星阵。
顾渊推门而入,铠甲未卸便单膝跪地:“臣在清查北境降卒时,发现有人私藏西域奇药‘续命散’。此药需以活人心脏炼制,与巫教祭坛上的……”他话音戛然而止,三人同时想起巫蛊大祭司掏出心脏的恐怖场景。
夜色深沉,钦天监突然传来钟声。赵景珩率众赶至观星台,只见首席监正浑身发抖指向天际——原本象征国运的紫微星旁,竟出现一颗血色暗星,正是古籍中记载的“血煞冲宫”之兆。“陛下,此星现,必有逆臣霍乱朝纲!”监正话音未落,远处宫墙传来闷响,十六盏宫灯同时炸裂,飞溅的灯油在地上勾勒出狼头图腾。
苏瑶俯身查看,指尖沾起黑色粉末:“是巫教的‘惑心粉’,能使人产生幻觉。”她突然瞳孔骤缩,发现图腾中心藏着细小的梵文——与父亲遗留密卷中记载的“召唤阵”符文一致。未及提醒,赵景珩突然捂住胸口,先帝玉佩泛起刺目红光,将他卷入一段记忆漩涡。
恍惚间,少年赵景珩看见父皇深夜召见谢明远。烛火摇曳中,谢明远献上一枚刻满咒文的玉佩,先帝接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幽蓝。画面骤转,先帝批阅镇国公府通敌奏折时,执笔的手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陛下!”苏瑶的呼喊将赵景珩拉回现实。他冷汗淋漓,却猛然抓住苏瑶手腕:“二十年前,父皇被谢明远用换魂蛊操控,可在此之前,他早己接触过巫教的器物!”话音未落,御书房传来瓷器碎裂声——王德全生前最爱的汝窑笔洗,此刻竟在案上自行炸裂,露出夹层中半张泛黄的舆图。
舆图上,用朱砂标注的地点正是镇国公府祖宅。顾渊皱眉:“臣搜查时,发现祖宅地窖被封,说是百年前镇压邪祟。莫非……”他话音未落,宫外突然传来百姓的尖叫。三人奔至城楼,只见漆黑的夜空中,数以千计的纸鸢盘旋,每个纸鸢上都画着狰狞的狼头,腹中隐隐透出幽蓝火光。
“不好!是巫教的‘鬼火鸢’!”苏瑶失声惊呼,“纸鸢腹内藏着蛊虫与火油,一旦坠落……”话未说完,第一只纸鸢己撞向民居,冲天火光中,蛊虫如雨点般坠落,所到之处,百姓浑身溃烂,痛苦哀嚎。
赵景珩握紧玉佩,光芒照亮他决绝的面容:“顾渊,率禁军拦截纸鸢;苏瑶,速去太医院研制解药!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朕定要将其揪出!”他转身望向熊熊燃烧的京城,先帝虚影在玉佩中若隐若现,似在诉说着未尽的秘密。这场与巫教的博弈,远未到终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