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西年七月初三 邺城地宫
诸葛亮用羽扇拨开蛛网,青铜灯台映出十张阴晴不定的脸。庞统抓起案几上的药渣嗅了嗅:"这麻沸散里少了两钱曼陀罗,华佗老儿倒是谨慎。"
"谨慎才好。"郭嘉将染血的帕子按在沙盘上,血迹正渗向代表徐州的标记,"程昱派来的第七个细作,临死前说陈氏运药材的马车底板有夹层。"
徐庶突然用剑尖挑起盏油灯:"该让李山将军'偶然'发现些东西。"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比如朱氏商行后院的硝石粉,正好与陈氏运来的硫磺..."
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荀彧捧着三卷竹简缓步而出:"昨日陈宫在徐州粮仓找到的账册,第七页夹着半张军械司图纸。"他抖开竹简,蜜蜡封印碎成粉末,"假的。"
"假的才好。"贾诩枯瘦的手指划过沙盘,"曹阿瞒生性多疑,你给他真情报他反要掂量三分。"他突然指向长江沿岸,"江东鼠辈最爱火攻,不妨送他们些特制丹砂。"
墙角铜管传来急促敲击声,诸葛亮羽扇骤停:"鱼咬钩了。"
七月十五 子时医学院
雨夜里,陈阿丑像一只猫一样,轻盈地趴在屋顶的青瓦上。他身上披着的蓑衣,被雨水打得湿透,水滴顺着蓑衣的缝隙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细流。
药库门前的两只药犬,原本正趴在地上打盹,突然,它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竖起了耳朵,警觉地看向西周。陈阿丑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从怀中摸出一块鹿肉干。这块鹿肉干可不一般,里面包裹着十倍剂量的蒙汗药。
就在这时,只听得“咔嚓”一声,瓦片发出了轻微的响声。这声音在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陈阿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盯着药库门口的灯笼,只见那灯笼突然转动了一下,首首地照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陈阿丑不敢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将身体紧贴在屋脊上,尽量让自己不被灯笼的光芒照到。然而,那冰冷的雨水却顺着他的后颈渗了进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不容易等到灯笼的光芒移开,陈阿丑如释重负,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翻身,像泥鳅一样从天窗滚进了药库。他的腰间挂着一把柳叶刀,在他翻滚的过程中,那柳叶刀不小心在药柜上划出了一道半寸深的痕迹。
药库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陈阿丑的目光落在了药柜的第三层暗格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本《青囊书》。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刚要碰到书脊,突然,一阵轻微的机括转动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陈阿丑心中一惊,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于是猛地向后仰去。就在他后仰的瞬间,三支淬毒的弩箭如闪电般从暗格中激射而出,擦着他的鼻尖,深深地钉入了梁柱之中。
陈阿丑惊出一身冷汗,他这才发现,真正的暗格竟然在药柜的第七层!就在他暗自庆幸躲过一劫的时候,突然,药库内的油灯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陈阿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正举着火折子站在门口,正是徐庶。徐庶一脸冷笑地看着陈阿丑,说道:“宵小之徒,也敢觊觎我医典?”
陈阿丑心知不妙,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三枚铁蒺藜,猛地向徐庶扔去。铁蒺藜在空中急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徐庶见状,侧身一闪,铁蒺藜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撞翻了一个药柜。
陈阿丑趁机夺路而逃,他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药库,消失在了雨夜之中。身后传来徐庶的冷笑声,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追上来。
三日后,下邳城暗巷。陈阿丑颤抖着展开誊抄的《青囊补遗》,最后那页画着邺城布防图,标注"九月初三粮草运抵虎牢关"。他没发现墨迹里掺了磁粉,更不知道这图与荀彧书房挂着的那幅差了十五度。
七月二十 吴郡货船
周泰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江水,冰冷的江水让他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目光落在暗舱里那二十口木箱上。这些木箱被厚厚的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不久前,货船刚刚驶过柴桑,就遭遇了曹军的巡船。周泰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这些木箱里装的可不是普通的货物,而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自下手,将那三个负责潜水的水鬼塞进了锚链孔里。现在,江水中还隐隐泛着淡淡的红色,那是水鬼们的鲜血。
“掌柜的,查货!”突然,一阵粗暴的喊声打破了周泰的沉思。他抬起头,只见一名税吏正站在甲板上,脚踩着靴子,发出“吱呀”的响声。周泰连忙陪着笑脸迎上去,掀开了其中一口木箱的盖子。
“军爷,您看,这可是上好的益州丹砂啊!”周泰谄媚地说道,“您摸摸这成色,绝对是上等的货色。”说着,他伸手抓起一把丹砂,递到税吏面前。
税吏一脸狐疑地看着周泰,然后接过丹砂,用一根银针插进了丹砂里。只见银针瞬间变黑,税吏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十分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税吏怒喝道,“你这丹砂里有毒!”
周泰心中一紧,但他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解释道:“军爷有所不知啊,这可不是普通的丹砂,而是滇南特产的朱砂。这种朱砂含有天生的硫磺气,所以银针才会变黑。”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周泰当着众人的面,抓起一把丹砂就吞进了肚子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面不改色,仿佛那丹砂真的没有毒性一般。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夜他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提前吞下了解毒药,但此刻,那解毒药在他的胃里正翻江倒海,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货船驶入邺城码头时,瘸腿杂役正在卸货。他的破草鞋踢翻一袋丹砂,褐色粉末混着雨水流进排水沟。没人注意到沟底早有层硫磺粉,更想不到三个月后这两样东西遇到火星会炸翻半条街。
八月初一 铜雀台
曹操盯着案几上的布防图,指尖在"虎牢关"三字上出凹痕:"程昱,你说这图有七成真?"
"医学院的眼线亲眼见徐庶放入暗格。"程昱指着图上墨迹,"墨色深浅不一,分明是仓促间..."话音未落,亲卫撞开殿门:"主公!虎牢关粮队遇袭,三千石粟米被烧!"
孙权此刻也在暴怒。他看着江面上漂浮的战船残骸,金错刀将案几劈成两半:"诸葛村夫!"那些掺了火硝的丹砂在烈日下自燃,连带着半船火油烧红了半边天。
地宫密议
庞统往沙盘洒了把红豆:"该收第二网了。"诸葛亮羽扇轻点,红豆突然冒出青烟——正是硫磺燃烧的气味。徐庶将《青囊书》残页投入火盆,火焰窜起三尺高:"陈阿丑此刻该发现,他抄的麻沸散配方少写了三滴乌头汁。"
邺城西郊乱葬岗,陈阿丑看着试药的野狗抽搐而死,冷汗浸透夜行衣。怀中的布防图突然变得滚烫,墨迹竟显出第二层信息:卯时三刻,夏侯惇亲巡北门。
五更天,徐荣率领的巡城军"恰好"路过北门。看着瓦檐上闪过的黑影,徐荣故意踩响盔甲:"这鬼天气,蛇虫鼠蚁都该烧些艾草。"士兵们忙着点燃驱虫的艾草堆,没人抬头看信鸽掠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