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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曹操把染血的密报摔在程昱脸上，铜雀台的烛火跟着晃了三晃。"整整十七个！连医学院茅房都没摸进去！"他揪过程昱的衣领，指甲掐进对方皱纹里，"要不要孤把你们这帮谋士都送去当药引子？"
程昱眼角扫过地上蜷缩的细作——那人的手指还在神经质地抽搐，指缝里嵌着半片笑断肠的紫色粉末。他突然抓住曹操手腕："主公，咱们该换个玩法。"
青铜剑擦着程昱耳畔钉入屏风，割断一缕灰发。"说！"
"徐州陈氏。"程昱从袖中抖出卷宗，"三年前他们给关羽送过粮。"竹简展开处密密麻麻记着药材数目，"表面是治风寒的麻黄，实际..."他指尖点在某个数字上，"多出来的三十车，足够配三千斤狼毒烟。"
曹操突然笑了。他拔出佩剑割开细作喉咙，就着喷涌的血在案几上写了个"陳"字："告诉陈珪，要么送个嫡孙来许昌读书，要么老夫把他小儿子跟匈奴人走私战马的证据贴满下邳城。"
长江南岸，孙权正用金错刀剔着指甲缝里的毒漆："子明，听说陆家最近在邺城开了药铺？"
吕蒙把密探溃烂的右手按进冰桶："岂止药铺，陆逊那小子把十二个旁支子弟塞进了医学院。"冰块碰到溃烂皮肉滋滋作响，"可惜全被徐庶扔去种断肠草了。"
"那就换个路子。"孙权突然把匕首插进舆图，刀尖正扎在吴郡朱氏祖宅位置，"朱桓的堂弟不是刚娶了荀家庶女？送二十船益州丹砂过去，就说...贺礼。"
暗流在世家大族的宅院里涌动。徐州陈氏的马车队天没亮就出了城，三十口樟木箱用艾草熏得呛人。领头的老管家晃着通关文牒："都是给曹丞相治头风的药材！"守城士卒刚要掀开箱盖，突然被烫得缩手——箱角暗格里煨着巴掌大的紫铜香炉，正冒出缕缕青烟。
"军爷仔细些。"车夫往士卒手里塞了块银锭，"这里头可都是虎骨、犀角之类的珍物，最怕虫蚁。"士卒没看见老管家嘴角的冷笑，那特制檀香不仅能防虫，还能让嗅药犬打三个时辰的喷嚏。
邺城西市，朱氏商行的伙计正卸货。有个瘸腿杂役突然摔碎药罐，褐色的益母草汁泼了满地。"作死啊！"监工扬鞭要抽，却被掌柜拦住："这是江东送来的活血圣品，快拿陶罐接着！"没人注意到杂役的破草鞋底沾着硝石粉，随着他跛脚的节奏在青砖路上留下淡淡白痕。
徐荣麾下的巡城军经过时，药铺后院正在熬制阿胶。浓烟混着驴皮焦味飘过城墙，盖住了某个学徒袖管里的硫磺味。"查户籍。"李山用刀尖挑起学徒的下巴，少年脸上的烫疮还在流脓，"叫什么？"
"陈阿丑。"学徒畏缩着摸出路引，帛书边角绣着陈氏家纹，"从下邳来学刮骨疗伤的。"他袖中滑落半截《金疮急救方》，恰巧翻到"腐肉当用砒霜"那页——真的陈阿丑昨晚就被药哑了扔进乱葬岗，此刻站在这里的男人能生吞砒霜而不死。
子时的打更声被雷雨淹没。医学院墙根下，三个黑影正往排水渠倒药渣。"接着！"墙头突然抛下包袱，装着三套被尸水泡烂的杂役服。领头人嗅了嗅衣服，咧嘴笑了："华佗老头果然用尸毒养药材。"他们换上腐臭的衣服，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巡夜医学生都捏着鼻子躲开，谁也没检查这些"处理秽物"的人腰带上别着的柳叶刀。
最危险的地方在军械司。马均新设的九连环陷阱能把人绞成肉泥，但今天来的木匠是朱氏举荐的"鲁班传人"。瘸腿杂役拖着板车经过时，突然被守卫拦住："验货！"
"都是给马将军修箭楼的木料。"杂役咳嗽着掀起油布，暴雨瞬间打湿樟木。守卫的验毒银针刚插进木头就变黑，"有毒！"
"军爷明鉴！"杂役扑通跪下，"这是南蛮运来的阴沉木，自带硫磺味啊！"他哆嗦着掰开木料，露出里面天然形成的黑色纹路。守卫没发现有几块木纹特别整齐——那是在火器作坊里泡了三个月的火药芯子。
五更天，医学院地窖。陈阿丑用银针挑灭油灯，从发髻里抽出半寸薄刃。刀光闪过，药柜第三排第七格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青囊书》真本。但他没碰书卷，反而用刀刃刮下柜角的褐色污渍——这才是华佗改良麻沸散的药渣样本。
雷声炸响时，二十八个暗桩都己就位。曹操在铜雀台着陈氏送来的犀角杯，杯中酒倒映着孙权刚发来的密信：丹砂己入炉。他们都不知道，某个杂役正在茅房砖缝里刻下第六道划痕，这是陆家死士记录天数的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