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澜眨了眨眼,悄悄往后退了半步:“那……我们扯平了行不行?”她盯着顾逾白脸上那道明显的红痕,声音越来越小,“再说了……你这张脸应该买了保险吧……要不找保险公司……”
一声轻笑从顾逾白喉间溢出,他慢悠悠的首起身,好脾气道:“行,你说了算。”
话虽这么说,但他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面前这个罪魁祸首——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温星澜头顶那两根不安分的触须,灵活的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就安全了。”
顾逾白笑得眉眼弯弯,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金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眼底盛满了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您开心就好。”温星澜敢怒不敢言,生怕这人一言不合又要自己赔钱——只要不动她可爱的小钱包,孩子贪玩就让他玩呗。
“……你们当我死了呢?”
一道幽怨的声音从温星澜身后传来。周月灵环抱双臂,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
“咳,”顾逾白心虚的摸摸鼻子,迅速转移话题道,“诶,人都到齐了?那快拍吧,拍完回去上晚自习了……”
周月灵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计较,拽过自家闺蜜开始研究台本。当她看清内容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额,这是哪个部位想出来的广告?王哲为了吓唬阮小满,放蟑螂追她,然后阮小满掏出蟑螂药,把蟑螂全部消灭……这对吗孩子?”
“对,怎么不对?”导演换了个新的大喇叭,一脸自豪,“这可是我想了两天两夜,写出来最好的一个版本了!”
一众“蟑螂”们:……
你开心就好,导演。
拍摄过程出奇顺利,几乎一条过。众人脱下臃肿的蟑螂服,匆匆忙忙往教室赶去。
己经是晚自习时间了。
顾逾白接手了周月灵的初稿,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有些地方还画着意义不明的涂鸦。
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光是看清她写了什么,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温星澜这边也不好过,为了完成闺蜜交代的任务,她正对着信纸绞尽脑汁地编造肉麻情话:
【To曾佳云:之前是我对你有些误会,所以现在和你道个歉吧!没想到你本人还挺好的,样貌也如此英俊潇洒,总是那么轻易的让我心动,和你比起来,江淮根本不值一提。希望接下里的日子里,我们能相处愉快,请多多指教!】
温星澜:……
好恶心,这是她写出来的东西吗?
不管了,反正和她没关系,要找就去找周月灵,死闺蜜不死me。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节目组改变了规则,由导演统一收信再分发,这个安排获得了全员好评——终于不用半夜鬼鬼祟祟去教学楼塞信了!
最忙碌的莫过于顾逾白了,不仅要写剧本,还得写情书,他恨不得左右手同时开弓,笔尖都要冒火花子了,才终于赶在下课铃声前,将两份成果同时上交。
顾逾白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长舒一口气,幽幽的看向一旁正满心期待着收信环节的人身上:“周月灵,练练字吧,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拿温星澜还。]
[这个可以,我同意了。]
[我们月宝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很有特色啊……]
[对啊,刚进娱乐圈那会,就有人说她字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没一点变化。]
[没有人注意到小逾脸是受伤了还是怎么的?]
[对啊,刚才我就想说了,怎么左边红了一块?]
[少年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你家脸红只红一条杠??]
周月灵正期待着江淮承诺的信呢,闻言不服气道:“我字哪里不好看了?看过的都说好!”
“你可能没听清,他们说的也许是好、难、看。”
周月灵:???
“闺——”
“哎呀!不要吵架!”
周月灵才刚刚开口,温星澜就立马抬手打断,指了指面前正在分发信封的工作人员,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发信了,这两张都是给你的吧?”
这招果然奏效。周月灵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欢天喜地地接过信封,完全忘了刚才的争执。
温星澜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吵就算了,两人还老喜欢暗戳戳的cue她!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看戏,她有什么错!
“星澜姐,这是你的。”工作人员将手上的信封递给温星澜,与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只有一张。
就是不知道是谭深的,还是那个谁的了。
说真的,温星澜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她竟然宁愿收到的是谭深的信,也不希望是顾逾白的。
悄悄打开信封,看见上面熟悉的,非常简洁的内容后,温星澜三下五除二的合上这烫手山芋。
是顾逾白的,真让人意内。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明明是情书,内容却总是一些看似非常平淡的闲聊。
额,虽然说她的数鸭歌比这更离谱吧……
“走吧,回宿舍?”眼见着信封己经分发完毕,温星澜拍了拍还在座位上傻乐的闺蜜,“要看回宿舍看呗,等下回去晚了又要挨骂……”
想到宿管阿姨那张严肃的脸,周月灵这才恋恋不舍地将信封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夹层,还特意用手压了压,确保不会折到边角。
洗漱完毕时,宿舍己经熄灯了。
周月灵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封带着淡淡皂角的信封——那是江淮身上常有的味道。
她缩在被窝里,打开暖黄色的小台灯,光线透过浅粉色的信纸,在黑暗中被晕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红。
指尖轻轻抚过信封上工整的字迹——【周月灵收】,光是这西个字就让她心跳加速。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生怕弄坏一丝一毫。
信纸上的字迹清隽有力,一笔一划都写得格外认真:
【To周月灵:
对不起。我总觉得自己会连累你,所以擅自做了错误的决定,让你生气了。
你说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今天那番话……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说。
不过,就算你以后讨厌我了,我也会理解的,你随时可以后悔,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什么啊……周月灵撇撇嘴,什么叫“以后讨厌他”?今天那番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能不能把曾佳云的自信给她家江淮分点呢?
周月灵叹气,心里知道江淮这样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能掰过来的,但还是难免还是有些心梗。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过去看看江淮以前是怎么过来的,毕竟她对于江淮过去的了解,不过是书上的几句话罢了。
那些被作者一笔带过的“不幸”,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周月灵沉沉的进入梦乡,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然梦见了缩小版的江淮,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可甜了。
导致早晨的起床铃声响起时,她还流着口水在梦里傻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