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晚自习的停电

雷暴压境，教室的荧光灯管在电压不稳中频闪，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许晏宁的钢笔尖停在物理习题集上，墨水在纸面晕开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窗外一道闪电劈落，整个教学楼瞬间陷入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保险丝烧焦的刺鼻气味。

"别动。"

许沉焰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里的帕罗西汀药味。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许晏宁的余光捕捉到骇人一幕——

他正将注射器针头从肘静脉拔出，透明药液在管壁残留的淡蓝色痕迹，与周雅琴课桌里发现的抗焦虑剂一模一样。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小臂内侧浮现出荧光静脉网，在黑暗中勾勒出完整的化学分子式——MK-2800的立体结构图。

雷声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许晏宁假装捡笔，俯身时看清了被许沉焰踢到桌下的药瓶——标签被撕去大半，但残留的"01"编号和周雅琴病历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你偷周雅琴的药？"她压低声音，指尖触到注射器上凝结的血珠。

许沉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左胸。透过单薄校服，许晏宁感受到他心脏不规律的搏动——不是"咚、咚"的节律，而是摩斯密码般的三短三长三短（SOS）。

"不是偷。"他的瞳孔在应急灯下泛着金属光泽，"是……物归原主。"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响。新来的转校生林小满正蹲在地上，她的义眼在黑暗中发出红光，首勾勾盯着滚到脚边的空药瓶。

走廊传来手电筒的光束。

班主任李敏推门而入时，许沉焰的注射器己经消失不见。但许晏宁注意到，李敏的视线第一时间锁定在许沉焰的袖口——那里渗出淡蓝色液体，将校服布料腐蚀出七个细小的孔洞。

"停电提前了。"李敏的手电筒扫过每个人的脸，在许晏宁的物理习题集上停留片刻，"收拾东西，马上回宿舍。"

当光束掠过林小满时，这个总是沉默的转校生突然抽搐起来。她的义眼投射出全息影像：仁和医院药房监控画面显示，昨晚有人用许沉焰的医保卡取走了01号药剂——

而持卡人的签名，是苏雯的字迹。

暴雨拍打着走廊窗户，形成水幕。

许晏宁故意落在队伍最后，在许沉焰的课桌抽屉里摸到一个金属盒。盒内的海绵垫上，七支用过的注射器排列成星斗状，每支标签都标注着日期——

最近一支是今天，而最早那支的日期赫然是：

2009.12.24

盒底刻着一行小字：

"当第七支注满，记忆将清零"

林小满的脚步声突然逼近。许晏宁转身时，对方的义眼正在读取金属盒上的信息，虹膜里流动的数据流组成新的分子式——**MK-2800的逆转录酶抑制剂**。

宿舍楼的门禁灯在雨中模糊成血色光晕。

许晏宁在雨衣口袋里发现被塞入的注射器——不是用过的，而是一支全新的01号药剂，针管上贴着她从未见过的标签：

"MK-05记忆唤醒剂"

远处，李敏正将许沉焰拽进医务室。当门关上的瞬间，一道闪电照亮窗内景象——

周维手持电击器，而心电图仪屏幕显示的，根本不是心跳波形。

是《小星星》的琴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