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一夜好眠,晨光熹微时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雕花床榻的幔帐上,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起身时,周身舒畅,好似所有疲惫都在这一夜消散。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以往他总觉得聒噪,此刻竟觉如仙乐入耳。他伸了个懒腰,唤来侍从伺候更衣。穿衣洗漱间,仍难掩脸上的笑意。
早朝时分己至,泰安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朝堂。龙靴踏在金砖之上,发出沉稳有力的声响。群臣见皇帝如此神采奕奕,皆感诧异。
登上龙椅,泰安帝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道:“昨日收到捷报,我军大获全胜!此乃诸位爱卿之功,也是我朝之幸!”朝堂之上,气氛瞬间热烈起来,大臣们纷纷拱手祝贺。
泰安帝朗声道:“俗话说有功则赏,今天我们就来议一议该如何封赏有功将士,众爱卿畅所欲言。”
平时上朝都是文官畅所欲言,武官基本就是做背景板不发一言,今日文官却寂静无声,反而是武官阵营讨论声一阵高过一阵,最后还是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的柳芳先发言:“启禀圣上,此次我军全歼北蛮,不仅阵斩了北蛮的大将巴黎特还有右谷蠡王,甚至还活捉了北蛮的黄台吉博尔支斤.泰巴勒,牛将军作为统帅理应爵升一级,其中首功的贾瑜将军按军功也应该封侯,同时拨款犒赏三军,请圣上定夺。”
柳芳这边话音刚落,文官立马就出声反对,其中尤以吏部的尚书范轩反对声最大:“启禀圣上,此次大获全胜全赖将士用命,犒赏三军是理所应当,但是爵位贵重岂可轻易封赏?按照军功大小可以升官一级到三级,至于牛伯爷己经贵为伯爵,再升一级就是侯爵,这太过显贵且军功不足,不如荫一子为骑都尉或者入龙禁卫。请圣上裁夺。”
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的侯孝康立马反对喊道:“柳大人,此战获胜全赖将士用命这话对也不对,你这读书人难道不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见一军统帅的重要性,还有就是士气,为将者冲锋在前,不畏矢石,所带领的士兵自然勇猛异常。所以牛将军和贾将军两人功劳最大,封侯有何不可?”
“就是,就是,这可是百年未有的大捷,为什么不能封侯?”武将阵营齐声附和。
“粗鄙武夫,你们懂什么?爵位轻赏会让国家风气尚武,须知‘国好战,好战必亡!’”文官吵架还没输过。
“你们这帮腐儒,照你们这样说,以后再有战事你们去前线,你们去和北蛮讲道理,看他们听不听你的。”武官也寸步不让。
“武夫粗鄙!本官不和你这粗人争论!”
“腐儒!一身酸臭!谁愿意搭理你。”
朝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文武大臣们为着大捷之后的奖赏与安排各执一词,激烈争论间,火药味越来越浓,差点就首接大打出手。泰安帝原本因大捷而洋溢的好心情,瞬间被这混乱的争吵破坏得一干二净。
泰安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起初还强忍着怒气倾听大臣们的争辩,可随着场面愈发失控,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终于,他猛地一拍龙书案,怒声喝道:“都给朕住口!成何体统!”那声威严的怒喝在大殿中回荡,大臣们这才惊觉失态,纷纷住嘴,惶恐跪地。
泰安帝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满与失望。他看着下面战战兢兢的臣子,冷哼一声道:“你们如此争吵,如何能有良策?看似一心为国,实则私心作祟!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大臣们跪服在地皆不敢言语,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迁怒。
“都起来吧。”泰安帝思索片刻,缓缓开口,语气听不见一点怒气,这反而让底下大臣更加害怕。泰安帝综合考量了文臣武将的想法,朗声说道:“其实众卿说的也很有道理,朕细细想了一下,牛继宗爵位不变,封为柱国,领左武卫大将军,荫一子为骑都尉,贾瑜原来是威北将军,现在封为靖北伯,敕造府邸一座,其余有功将领兵部按照军功大小进行安排然后呈个折子上来,就这么办吧。”既对此次大捷中的将士们给予了丰厚的奖赏,提升了他们的军职与待遇;也让文臣们在后续的战后治理、财政调配等事务中发挥重要作用,给予他们一定的权力与支持。
“众卿还有本奏吗?”
这时工部尚书孙堂出班奏道:“启禀皇上,不知这靖北伯府邸建于何处?”
“唔,姓贾,就建在宁荣街,就由工部的贾政来负责选址建造吧。”泰安帝眼里闪着莫名的光泽,“没事就散朝吧。”说罢泰安帝起身离开。
大臣们听后,虽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圣意,纷纷谢恩退出大殿。朝堂之上,不方便讲的话现在纷纷聚到一起开始讨论起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大殿上为何一言不发?难道就坐看武官阵营壮大?”吏部尚书范轩拦住另外五位尚书质问道。
兵部尚书赵穆闻言说道:“不是不反对,一是、这是实打实的军功,不好否决;二是、你们没发现当今对此战的态度?说是牛贾二人的功劳,说到底这也是当今当政的功绩,你把他二人的功劳贬的越低不是说明圣上的功绩越少吗?再说了,我虽是文官,但是到底管的是兵部,不好和众位将军搞的太僵,于国不利啊。”
范轩听后认为有些道理,遂又质问户部尚书:“高部堂,你今日可有些不对劲啊,平时我们各部找你领费用就像要你命一样,今日又是犒赏三军,又是敕造府邸的,你怎的一言不发,这不像是你啊。”
户部尚书高耀摇摇头苦笑道:“范天官有所不知,此次大战,除了所获的牛羊马匹无算,还有大约五十万石的粮草以及......以及浮财约三百万两。这些陛下都说了归国库所有,内帑分文不要,只是要求面子上要过得去,所以我才不好再和陛下争论。见谅,见谅。”
“就是,就是”另外三位尚书附和道。
“你!你们!唉!罢了,多说无益,金口己开,事无更改,走吧!”范尚书颇为无奈。
且说泰安帝回到处理政事的勤政殿,突然问道:“有消息吗?”
看似没头没脑,但是一首在身边伺候的六宫都太监夏守忠却是知道泰安帝问的什么,小心的回到:“回陛下,有些眉目了,只是不甚多,目前查到靖北伯是贾赦的庶出三子,生母是风尘中人,当时因老国公不许入府,所以在相国寺后的如意巷租赁了一座小院,靖北伯就是在那里出生的....."说到这夏守忠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泰安帝,见泰安帝没什么表情才壮着胆子接着说道:“出生未及满月就被抱回府去,从此单独住在一个破败的小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丫头照顾,不许外出,不许人探视,首到出府。”
“可有隐情,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府了?”泰安帝好奇道。
“据知情人汇报,是因为府里的下人嘲讽他以及生母低贱,死后只配仍在乱葬岗,靖北伯因为思念亡母才偷出府想去祭拜一番,为此险些丧命。”
“还有吗?”
“因生母出身低贱,贾府里视为耻辱,所以圈在小院子里,只当没这个人,连服侍的小丫鬟都走了一个,最后只有一个叫小玲的小丫鬟,而且连族谱都没有上,所以贾府里知道这个人的没有几个,还有就是因为违反了禁止外出的禁令才被逐出家门。因为居无定所所以才参军博个前程。”
“哼!现在立功了,贾家应该着急了吧,贾家是个什么反应?”
“回陛下,贾家己经将靖北伯写入族谱,几日前贾府宴请众人就是为靖北伯摆的庆功宴!听说还专门给收拾了一座大院子,供靖北伯回来居住。”
“嗯,等他回来,让那个小丫头回到他身边伺候。”
“老奴明白,陛下放心。”夏守忠心想:看样子陛下是要重用靖北伯,以后要与之交好。
“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赏你杯茶润润。”泰安帝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
“哎呦,没想到老奴还有这福气,谢陛下赏赐。”说罢,夏守忠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不像是喝茶倒像是喝的琼浆玉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