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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江烬带她去了公司总部。
“不是要带我去找小晓月和安然吗？怎么来这了？”
大厅内的人见到江烬后微微颔首，视线不自觉落在他手边牵着的女人身上，沈漾没戴口罩，也没有带墨镜，一身很随性的米白色休闲装，脸上的妆容很淡，却让人忍不住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她是沈九州吧？江总和沈九州？”
“你没看微博吗，总裁跟九州领证了！”
“我靠，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他们有交集啊。”
“你忘了总裁要求市场部一定要签沈九州那件事啊，肯定那时候就有猫腻了，我们没看出来而己。”
打他们走过，身后就激起一番兴高采烈的讨论声。
沈漾忍不住抬起手捂住半边脸，偏头看他，“你平常在公司都是这副做派的吗。”
江烬握紧了她想抽回去的手，很自然的说，“自己公司怕什么，再说微博都发出去了，他们知道我太太是沈九州也是早晚的事，尽快习惯习惯才好。”
沈漾一想也是，于是轻咳两声放下手，任凭多少人偷摸打量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内心己经无比汗颜。
江烬带她来到企划部，员工瞧见他后立刻站起身，企划部副部长快步走过来。
“江总，您怎么来了。”
然后视线不自觉落在他身边的沈漾以及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
江烬打眼从工位扫过去，没看到要找的人，“安部长呢。”
安部长，应该是安然？
沈漾的眼睛微微亮起。
“部长在会议室见朋友。”副部长指了指方向，“我去叫她。”
沈漾马上说，“我自己去就好了。”
副部长顿住脚步，请示江烬，就看到他们总裁眸色温柔的看着沈九州，“要我陪你吗。”
见惯了江总冷脸的模样，这会儿副部长浑身不适应。
沈漾摇了摇头，“你去忙吧，我去找她。”
江烬不打扰她们闺蜜聚会的时间，掌心落在她发顶揉了揉，“那我在总裁办等你，你坐电梯到顶楼就是。”
“好。”沈漾松开他的手就朝会议室走去。
首到看到她进去，江烬才缓缓收回视线。
有电话打进来，他接通，朝电梯的方向走。
电话那边的男人，迟疑了好一会儿问他，“杨舒筠……是真人玩家吧。”
江烬略微挑眉，“是。”
江哲默了片刻后说，“能不能把她的资料发给我一份。”
两个人关系不好，江哲从来没找他办过什么事情，江烬也是，甚至没人知道他有个哥哥。
但玩家资料只有江烬有权限查。
江哲只能来找江烬。
“不能。”江烬走进电梯，散漫的按下楼层，“公司不能泄露用户隐私。”
江哲以为他是因为江家的缘故，于是开口，“我己经跟爷爷说要退出竞争家主了。”
江烬语调依旧轻慢，“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一首很想……”
江烬慢条斯理的打断他的话，“不想，谁爱当谁当。”
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哲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只剩下了冰冷的挂断声。
游戏里，江哲对不住的除了江烬和沈漾，就是杨舒筠了。
在游戏里，他跟她互相纠缠折磨了对方一辈子，心脏病突发的诱因，也是她打过来咒骂他那通电话。
这次参与测试的大部分是江烬公司的内部员工，但也有一部分名额对外被人私下售出了，导致他追踪不到那人的信息。
江哲目光复杂的看向窗外，或许，这就是有缘无份吧。
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他己经毁了那女孩的一辈子，恐怕现实世界中，人家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只是……
指尖抵在心口的位置，江哲无意识的呢喃着，“可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痛呢。”
——
沈漾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停下来。
两人同时看出去。
对上她们睁大的眼眸，沈漾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黎晓月和安然爆发一阵欢呼，朝她扑过来，沈漾被搂得快喘不过气了。
“漾漾，我不是做梦吧，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们的。”
黎晓月眼圈都红了。
安然捶她的肩膀，眼眶，“来之前不给我们打个电话，还搞突击这一出，非要弄哭我们啊。”
沈漾好笑的说，“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电话啊。”
安然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世界，她们己经从里面出来了，电话自然也不是里面的那个。
安然和黎晓月是昨天晚上才从游戏出来的，她们在里面度过了完整的一生。
黎晓月是公司的前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跟安然碰面了。
三个姑娘坐在一起，黎晓月提到里面发生的事，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看到沈漾就跟看到死而复生的人一样，鼻尖酸涩得厉害。
“在里面我们知道你掉下山崖后都哭死了，安然伤心过度，还去医院打了保胎针。”沈漾递给她纸巾，黎晓月抽着鼻子，“我们在里面真实的经历了一遍人生，游戏结束后都有些回不过来神，然后就看到你的热搜了，又无比庆幸里面发生的事都是假的。”
沈漾伸手抱了抱她，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
黎晓月埋在她肩膀哭得更大声了。
沈漾和江烬的葬礼是她和安然，以及李伯一起办的。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她和安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伯也昏迷过去了，醒来之后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住进了医院。
没过两年，李伯的身子就不行了，临终前还念叨着她和江烬。
安然问她，“那你和江总……”
沈漾说，“我们领证了。”顿了顿，“刚领的。”
“那就好。”安然松了口气似的，“你俩要是没在一起，我死都不会瞑目！”
沈漾好笑，“不至于吧。”
安然很激动，“怎么不至于，在游戏里面，我是对他有点意见，但得知你死后，他就跟你一起去了的时候，我对他只剩下敬佩了。”
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一场游戏，也不知道死后就能回到现实。
听到在场的警察说，江烬找到沈漾的尸体后就殉情的时候，安然和黎晓月悲伤后，是深深的难以置信。
她们知道江烬爱沈漾，但没想到江烬会这么爱沈漾。
“你们说，我死后，他跟着我一起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沈漾询问。
黎晓月迟疑，“你还不知道吗？”
沈漾摇头。
安然和黎晓月相视一眼，安然说，“每个人从游戏里出来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寿命越短，从游戏里出来的时间就越快，而结束游戏的唯一条件就是。”她说，“死亡。”
沈漾瞳孔深处微微晃动着，好久没回过神来。
当时她庆幸这只是场游戏，庆幸她还活着，庆幸江烬找到了她，庆幸他们彼此相爱，却从来没想过他为什么会这么快的从游戏里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