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让婢子告诉王妃一声,今日政务繁多,请王妃不用等了。”
喜床上的人听完没什么别的反应,遮面的团扇拿下来一点,露出半张美人面,“宾客们可都回去了?”
“都回去了。”
说话的是个小丫鬟,表面样子倒是恭敬,但神情间带着藏不住的轻慢,“王妃若是没别的吩咐,婢子就告退了。”
“你出去吧。”
那小丫鬟才一出门,一直在摄政王妃身边站着的贴身女使就再也忍不住了,“王妃你看!这可是洞房花烛夜,摄政王就算再怎么事务繁忙,哪有这么晾着你的道理?”
摄政王妃眉眼中含着悲戚,却也只是说了一句,“好了,让我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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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欢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张放大了的脸。
“你干什么?”她猛地向后退,这一退重心不稳,差一点栽在床上。
“我……我看王妃半天没有动静,就想着来看看……”
什么王妃?
就像是有人事先在她脑海里种下记忆一般,她很顺利地捋出了目前的状况。
这个人和她同名,也叫谢韫欢,是个炮灰。
面前的这个是谢韫欢的女使,叫玉竹。
谢韫欢本是宰相府的嫡女,但因为她实在太包子了点儿,从小到大一直被人欺负,如今更是被送进了摄政王府,成为了摄政王沈听舟的第五个妻子。
传闻里的摄政王沈听舟哪哪儿都好,就是克妻,已经连续克死了四位王妃,活的最长的那位王妃是死在回门的前一晚,死因不明。
于是……沈听舟就被大家叫成了沈阎王。
这是宰相之女谢韫欢的新婚夜,她会在自己的新婚之夜死去。
这些记忆回想起来,让她觉得头疼。
她揉了揉眉心,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她的梦,还是她在睡梦中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但那小女使却紧张地问她,“小姐,你不舒服吗?”
何止是不舒服……
她现在连自己能不能平安活着都不确定。
她皱眉看着玉竹,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玉竹又有些愤愤,“摄政王竟然真的不来了!”
那不是正好?他不来,她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忽然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玉竹已经率先兴奋了起来,一边替她整理衣裳,一边将遮面的团扇塞在她手里,同时按捺不住喜悦地对她说,“一定是摄政王来了!”
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位同样穿着喜服的男子。
韫欢转头瞥了一眼异常激动的玉竹,深深觉得这孩子有点缺心眼儿。
那前面死的那四个炮灰是谁的王妃,她心里没点儿数吗?
现在进来的是摄政王吗?那就是催命的阎王啊!
谢韫欢是死于合卺酒,韫欢想,只要她不喝酒,就能活过今晚。
“让王妃久等了。”
沈听舟抽走了她手中的扇子,又端起桌上的合卺酒——
韫欢跟着就开启了拒绝三连模式:
“别拿。”
“放下!”
“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