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陆语薇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就是个只能拖累琥珀的废物。她想起在公寓被杀害的那个晚上、在落霞镇滚下山坡的时候、在江畔别墅……其实她只能永远保持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如果不是那些人和琥珀的奋不顾身,她又怎么会安然到现在?
她虽然瞎了,虽然心中有的忘不掉的爱和放不下的恨,但是她始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渴望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她不出门,不是心思少,而是家里有家人。她真的不想独自一人面对孤独和绝望,她希望有人能陪着她……
禹铭戟心中不满这个答案,什么叫去哪里都好?她很凑合吗?他刚想反唇相讥,却一眼撞上了她心碎无助的眼睛,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分明绝望地在寻找着什么。他直觉,一旦错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她都哭了,应该是懂了……至少学会了向自己示弱……
禹铭戟这么想着,早就已经诚实地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属于她的那张空荡荡的桌子上。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倔强,她的眼泪,她身上散发着的幽幽的薰衣草香味,都夺他魂摄他魄……
禹铭戟邪魅地勾唇一笑,看着怀里楚楚可怜的猎物,心知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再跟她客气他就不算个男人!
瞬间,陆语薇纤瘦的身体落入那个男人熟悉的怀抱,未尽的抽噎淹没在火热的吻里面。他微微发凉的舌头紧接着就滑进口中,所过之处,攻城略地,占据着她的城池。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陆语薇措手不及,缠绕的舌间、呼吸间都是他的气味。陆语薇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发生这样的事情,似乎是那样理所当然。
这一瞬间,她已然忘记了和禹铭戟之间的种种纠葛,在他的怀里,她黑暗的世界便只有他……
一瞬间的悸动,为彼此打开一个深情的旋涡……雄性的本性刺激着他,对怀里难得顺从的女人予取予求,他试图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了属于他的气味。
即便最后还是被回过神来的陆语薇阻止了更进一步的动作,食髓知味的禹铭戟还是心情大好,一路上抱着陆语薇回了家,即使是坐在车上的时候,也坚持要她躺在自己怀里。
但是他忘了,这个女人其实是个三年都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到了家,和她的狗吃了饭,进了舒适的卧室,就把他推到门外。
禹铭戟不爽地用腿抵住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更何况今天才刚刚亲过,你装什么矜持?”
想到在公司的那一幕,陆语薇羞愤地红了脸颊,煞是可爱。但是她还是坚持把门关上:“刚刚那个是特殊情况,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情人了,你不能进我的卧室!你去自己的房间睡。”
“什么你的卧室?这里是我家,这里所有房间都是我的,我想进就进。就算你现在不让我进去,晚上我用钥匙打开门,照样搂着你睡觉!”禹铭戟毫不相让,加大了腿上的力道。
“不行!我跟你说了不行!就算是以前,我们也只是在一起睡午觉,那时候都是白天,现在这样一个晚上太危险了,我不放心你!”陆语薇吃力地盯着门,据理力争。
禹铭戟不满地眯着桃花眼,冷哼道:“危险?你说对了!不过你现在才知道危险了?刚刚是谁求着我带她回来的?”
陆语薇被禹铭戟说到难堪的地方,直接开始耍赖了:“你凭什么那么说?我只是说让你带我离开,我没让你带我来你家!”
“你……你这个养不熟的女人!”禹铭戟气急,也不知是气她过河拆桥还是气自己太好说话,一气之下加大了力道,陆语薇再也顶不住门被撞了出去。
“啊——”陆语薇惊叫一声,重心不稳,连着后退了五六步,又因为本能地一转身,腹部直接撞到了身后的化妆台上。禹铭戟虽然眼疾手快,但是被门挡了一下,差一步没能拉住她。
“你怎么样?薇薇,你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禹铭戟飞快地冲过去扶起陆语薇,紧张兮兮地问道。
陆语薇之前的腰伤因为这一撞复发了,痛得她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手捂着侧腰,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走!我带你去医院!”禹铭戟心中大骇,立即小心地抱起陆语薇,尽管姿势令他承受更多的重量也不想加剧她的疼痛,“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陆语薇的身体猛然腾空,当即有些不知所措,见到禹铭戟过分紧张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她拉住他,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撞到了腰有些疼,睡一晚上就好了,就算去了医院也没有办法治。如果你家里有云南白药就更好了。”
禹铭戟闻言松了口气:“原来是撞到腰了。你肚子不疼吧?”
“我的肚子为什么要疼?”陆语薇一头雾水地反问。
禹铭戟当即就被她的态度惹火了,她竟然这么防备着自己,这养不熟的女人装得可真像,到了现在也不肯透露一丁点怀孕的事。难道刚刚就只有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禹铭戟压抑着火气,轻轻地将陆语薇放到床上,黑着脸说:“我去给你找药。”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陆语薇注意到禹铭戟晴转多云的脸色,不解地问道。难道他因为自己吩咐他就生气了?
禹铭戟不想跟她闹翻,更不想谈论那个他不想面对的问题,他没有再理她,去楼下找了药给她就自己回房间去睡了。陆语薇看着他关门离开的决然背影,心里悄然闪过一丝失落。
知道了父亲有退婚意图的陆雪珊怕夜长梦多,当天晚上就给禹靖川打了电话,约了第二天一大早去他的江畔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