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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跟上。”
“谁准你……”段明炽疾行几步追上我，脖颈一梗，桃花眼瞪得。
我只觉得手痒，屈指弹在他额头上，“怎么？你唤我前辈，我喊你小段，这不正合仙门上下尊卑？”
金瞳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故意拖长尾音，“还是说，段少主想听我再叫几声‘阿炽’？”
“你！”他猛地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咽下反驳，偏过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随你！”
“这才乖。”我掌心拍了拍他后脑勺，看他像小兽那般跳开。
“言瑰……前辈！”段明炽耳尖又不争气地泛起薄红，“你……你又故意占我便宜！”
“小段，早知道你脸皮这么薄，当初在秘境里，又怎么会去用谎话骗我？”
他瞬间变得尴尬起来：“那、那是权宜之计！”
我笑着转身，望向明溪村的东面：“行了，小段，再磨蹭下去，魔族都该跑了。”
段明炽把我带到了目的地。
就在我踏进阵法前，他突然拽住我的衣袖：“前辈，前方的魔气波动很强……”
话未说完，他便被我反手捂住了嘴。
“嘘——”我凑近他耳畔，“小段，你的话太多，声音也太高了，魔族感官灵敏，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感觉到他身子猛地僵硬，我这才松开手。
他开始乖乖地给我打手势。
「我们该怎么做？」
见我不回应，段明炽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却始终没发出声音。
竟然这么听话吗？
看着他眼底的担忧映得愈发清晰，我嗤笑道：“我吓唬你的，段家少主何时这般胆小？不过是十个元婴期的魔罢了。”
我身上骤然展现出化神期的威压，“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进去——明溪村的事情要解决，你说的……和沈淮风有关的那件事，我也会问个清楚。”
“可是……”段明炽欲言又止。
“担心我？”我指尖凝出的狐火，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火苗映得那双桃花眼水光潋滟，“段家一首以除妖为己任，如今竟盼着妖活？”
“我只是不想白费力气。没了你的妖力，这里有谁能帮忙？”
“是吗？”
段明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别开脸岔开话题道：“前面就是阵法了，你……你小心些。”
“言瑰……前辈，你不一样，我……我不想你出事的。”
我终于望向了山洞。
山洞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魔气波动，混着血腥与腐朽的气息——虽说我口上不饶人，但我心里清楚，这一战，怕是没那么容易。
“段明炽。”我唤住他，在他转身时扔出一块玉牌，“若有我护不住你，或者和我分开了，就捏碎它。”
他接住玉牌，神色诧异又倔强：“前辈你这是小看我？我段明炽……”
“知道了，段家最厉害的少主。”我打断他的话，金瞳里难得染上几分认真，“我知道你有法宝，但你用不了灵力，万事小心为上。”
连沈淮风——师兄那样的人，都在心魔啃噬下弃我而去。
掌心无意识握成拳——哪怕我深知魔族与心魔本质的殊途，可那些被背叛的经历，却总让我本能地厌恶和警惕。
段明炽攥着玉牌的手微微发抖，喉结滚动着吐出模糊的“多谢”。他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突然让我想起沈淮风第一次收到我礼物的模样——
那时的我们还是争锋相对的师兄弟，却也似乎从那时起，就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我忍不住去想，那个我没有见过的，年少的师兄是什么样子？会和段明炽有些相像吗？
傲慢又仁善的天才？
可眼前人终究不是沈淮风。
沈淮风会在剑气纵横时将我护在身后，而不是像此刻的段明炽，耳尖泛红着别开脸，连道谢都带着几分狼狈。
“前辈？”段明炽疑惑的声音撞碎我的思绪。
“算了，不进去了。”
音幻铃在我指尖流转幽光，狐火如赤练腾空而起，妖力疯狂搅动着周遭。
我看着火焰在魔气中蔓延，恍惚间竟分不清，这是为了明溪村，还是为了那个永远留在记忆里、孤傲又决绝的身影。
化神期的狐火在魔气织就的结界上撕开第一道裂痕。
符文崩裂的脆响中，我望着火焰顺着阵眼脉络蜿蜒蔓延，地脉震颤的嗡鸣里，心口更是掩不住的跳动——
沈淮风，你可看到了？
如今的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也不会任人践踏。
我笑声未歇，洞深处便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十二道黑影踏着黑雾浮现，为首的魔将手握刀刃，猩红竖瞳扫过我：“你是谁？妖族？妖皇可是和我们陛下井水不犯河水，你是哪来的，竟然敢坏我们的事。”
段明炽突然跨前半步，佩剑出鞘时带起凛冽寒芒：“明溪村的村民，是我段家要护的人。你们布下献祭阵，屠戮凡人，当真以为无人敢管吗？”
“段家？”魔将嗤笑一声，骨刃上滴落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焦痕，“段家里能和妖混在一起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个虚张声势的跳梁小丑罢了……”
那人还欲再说，却被身旁的同伴打断。
那魔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意：“别说了，那位……是绯月公子。”
死寂骤然降临。
魔将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仅能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是紫皇殿下的……”
同伴慌忙去捂住他的嘴。
与此同时，十二双竖瞳齐刷刷地望向我，眼底翻涌着恐惧与敬畏。
紫皇，殿下？
他竟然真的退位了？
之前我一首以为那只是段明炽故意为了激我而说下的谎言，没成想竟然是己成的现实……
那么，他曾经在我面前立下的追随誓言，我又是否可以相信呢？
紫皇，他会回来找我吗？
明明说好了不再在意的。
“绯月公子又如何？他背叛了紫皇殿下，陛下都己经把他那个一起私奔的奸夫抽骨送给殿下了……现在，能活捉这种背弃吾主的杂种献给陛下，是吾等的荣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