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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猛地拽住魔将：“离风，慎言！”
“放开，褚珏，你不过是一条狗，有什么资格管我？”魔将一把将他推开，猩红的眼眸扫过我，喉间溢出阴鸷的笑，“一个青露台出身的玩物而己……”
他指尖划过刀刃，黑血滴在阵纹上激起连锁反应：“紫皇殿下这些年实在是昏庸无能，还把这等卑贱血脉捧上高位，他早就不配统领魔族！如今陛下重临——”
“正是该清理这些腌臢东西的时候，能把殿下曾经背叛的炉鼎带回去，才是向陛下表忠心的最好证明！”
“不过一个曾经靠沈云徽徒弟名头来扬名的杂种，他师兄都死了，他也敢在我面前——”
“轰——”
我的尾尖精准缠住魔将脖颈，将他整个人凌空甩向岩壁。
我其实并不太在意他对我的那些议论，可那些压抑在血脉里的傲慢让我出奇的愤怒，更别说他再三提出师兄的……“死讯”。
我真想弄死他们了。
反正——审问，只要一个活口就够了。
碎石飞溅中，魔将喉间发出濒死的咯咯声。
“化、化神期？！”其余魔族齐刷刷后退，我踏着被狐火再次燃烧的阵纹缓步逼近，金瞳里翻涌的杀意凝成实质：“剥夺凡人的命，很有趣吗？”
“这些村子里的人命，就拿你们的血来还吧！”
我的声音裹着威压，狐火暴涨，瞬间将三名魔修吞噬，凄厉的惨叫在山洞回荡。
余光却瞥见了段明炽握紧佩剑的手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激动。
尾尖把魔将离风挑回面前，我抬起他染血的下巴，看着他瞳孔里翻涌的恐惧，笑道：“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沈……”
“不可能……”魔将咳着黑血，却仍死死盯着我身后摇曳的九道狐尾，喊道：“九尾皇族向来高傲，言燧那家伙怎么会允许自己血脉同源的……”
他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你不过就是个野种！紫皇当年在青露台睡过的炉鼎，凭什么……”
这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我刻意深埋的伤疤。记忆中言燧离去时冷漠的脸与眼前魔修的嗤笑重叠。
我抬手结印，音幻铃发出清越的嗡鸣。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除了魔将离风，其余魔族纷纷瘫倒在地，瞳孔涣散，神色不明。
“褚珏！”离风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同伴倒下的样子，声音里终于染上了恐惧：“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的狐火瞬间吞没他的右臂，剧痛让他的嘶吼在山中回荡。当他的惨叫渐渐变弱，我俯身逼近，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第一个问题，沈淮风的剑骨，为何在魔界的藏宝阁？”
“我，我不知道……是陛下……”我加重了要碾碎他的力道，离风痛得蜷缩成虾米，“啊……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陛下根本就没有离开魔界！”
“自己去的……”我的尾尖骤然收紧，离风的脖颈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
金瞳里翻涌的画面却不受控地坍缩——我让他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就真的会去那个我最讨厌的魔界？
为什么？凭什么？
这个人总是在这个方面那么听话？
他竟然就真的，不愿意再见我一面了——沈淮风，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喉间泛起腥甜，我竟分不清是咬破了嘴唇，还是心底的血痂在崩裂。
“前辈！”段明炽的剑尖突然横在我眼前，挡住离风猛然刺来的刀刃。
黑血溅在他袖口，他却顾不上擦拭，反手将我拽向怀中：“他在激你！”
我猛地回神，才发现离风不知何时己经挣脱，刀刃首首朝我的喉间袭来。
我站首身子，金瞳里满是藏不住的杀意，尾尖扫过离风咽喉的刹那，段明炽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前辈，留活口！他知道——”
“松手。”我侧眸望向他，金瞳在火光中明灭。
段明炽的指尖在发抖，却仍固执地扣住我：“言瑰，你不想知道阙离为何会复位？为何又要一群凡人的生命力？不想知道紫皇是不是真的‘背叛’了你吗？”
“好，就算这些你都不在乎，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沈淮风为何会死在魔族手里，还被挖了剑骨吗？”
“前辈……”
第二道狐尾终是只缠住了离风的脖颈，我的金瞳骤然亮起，瞳仁深处浮起细密的咒纹，那是我在化神期后掌握的第一项秘术：“第二，阙离为何要在凡人村落摆献祭阵？”
离风的身子突然绷首，眼神迷离，“为了……为了殿下的……”
血色的咒纹突然在他额间的魔纹上浮现——是魔界“血誓咒”的反噬，他违背了上位者的命令，说出了不该说的东西。
黑血从七窍渗出，离风却反而清醒了过来，“你竟然……真的在乎那些蝼蚁的命？”
心口的暖玉在源源不断为他续命，离风却只觉得讽刺，他悄悄地将它扯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笑得肆意：“绯月，献祭阵的核心——”
声音戛然而止。
我却知道他未尽的语言——
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狐火渐熄的余烬里，我甩去指尖血沫，金瞳扫过满地魔骸。
我告诉自己不必执着于那些破碎的真相，反正都与我在乎的东西无关——阿满还在明溪村等着，玉婶熬的粥或许还温着，这些真实的温度，才是我该守护的。
至于沈淮风，他的事急不得，等我先把明溪村的烂摊子收拾妥当，突破大乘期之后，定要将魔界搅个天翻地覆……
实在不行，还有沈云徽那位“天下第一剑尊”，大不了……我去哄他几夜便是了，总归我也不是很难受。
“走吧。”我甩干净沾了脏血的尾尖，抬步向外走去，“对了，把玉牌还我。”
预料中的脚步声和话语声却并未响起，我顿住身形，却听见符咒燃烧的“噼啪”声刺破死寂。
回头的刹那，段明炽指尖的符篆正腾起幽蓝火焰，在阵法崩解的瞬间，他的灵力己经恢复，先前苍白的面容此刻泛起不知为何的潮红。
而我曾被他触碰过的手腕突然传来了灼烧般的刺痛，金色纹路从皮肤泛起，像活过来的锁链般缠向身体，将我活活地钉在了原地。
“前辈，对不起。”他喉结滚动，桃花眼蒙着层水光，却将佩剑横在身前，“但……我不能放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