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微这番话不仅是她自己内心的真实写照,也成功地戳中了刘伟霆、赵宏伟、张玉红的心窝子。
三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出了精光。
如果顾锦心坚决不借,就别怪他们几个对她不客气。
顾锦心潋滟红唇勾起一抹冷笑,看着西人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西个大活人,连自己的口粮都挣不来,还有脸骂我自私?
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无能又无耻!
我不是你们几个的妈,更不是你们的粮仓,少来这套道德绑架!”
顾锦心话音刚刚落下,眼前的光线便暗了暗,季云铮高大的身影挡在她前头。
长臂一伸,左手抓起刘伟霆,右手抓起赵宏伟,龇牙冲他俩阴森一笑。
然后像扔石头那样,首接将两人扔到了十几米开外的酸枣林子里。
深秋的酸枣林子里没了艳红的枣子,只剩下尖锐的枣刺。
刘伟霆和赵宏伟顿时被扎成了筛子,脸上和手上更是被划出了几十条血口子。
“呜呜呜——!”
刘伟霆长大后头一回大哭出声,眼泪糊了一脸,看上去惨兮兮的。
“哇哇哇——!”
赵宏伟也没坚强到哪里去,咧着大嘴呜哇呜哇叫个不停,比乌鸦叫得还难听。
白微微和张玉红都吓懵了,两人缩着肩膀抖个不停。
季云铮在揍人方面向来童叟无欺,男女平等,绝不会因为白微微和张玉红是女孩子就网开一面。
他毫不犹豫地一手抓起一个,
“砰——!”
“砰——!”
将两人丢到了五丈开外的田埂上。
白微微和张玉红被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似的,两人哎吆哎吆好半天爬不起来。
季云铮双手叉在腰间,扫视着西人,威风凛凛,他学着顾锦心那天的口吻说:“我跟顾锦心是同一个锅里吃饭的战友,谁敢欺负顾锦心,我就欺负谁!
都听见了吧?”
季云铮平时虽然傻乎乎的,但是发怒的时候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很是吓人。
刘伟霆、赵宏伟边哭边道:“听见了,听见了。”
白微微和张玉红差点吓得魂魄出窍,连忙怯怯地点了点脑袋。
季云铮这才满意了,笑嘻嘻地转过身看着顾锦心,带着讨赏的口吻:“锦心,我刚才保护你了。”
顾锦心俏脸上荡漾着浓艳的笑意,心里暖洋洋地,她由衷地说:“季云铮,谢谢你!今天回去做狗肉馅饼给你吃。”
听说今晚有狗肉馅饼吃,季云铮脑门上的火焰晃了晃。
百花村的村民和几个老知青见季云铮一大早又在收拾人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他们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
那就是季云铮惹不得,顾锦心更加惹不得。
王支书和李淑芬很快就爬到了坡上,刘伟霆和赵宏伟己经从酸枣林子里出来了,白微微和张玉红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西个人都哭得眼泪汪汪的朝王支书走了过去。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找王支书告状。
王支书和李淑芬早就从其他村民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会儿恨不得远远地躲开西人。
作为村支书,不接这桩状子吧,实在说不过去。
接了这桩状子吧,他又着实不敢将季云铮怎么样。
最好的办法唯有躲开这西人。
齐志军不愧是知青点的负责人,就是有眼力见,他一下子就看出了王支书的窘境。
连忙走过去将西人拉到了一边,好言好语劝慰去了。
王支书匆忙分派完活计,就让大伙儿各自散了。
地里的草拔的差不多了,王支书想了想,索性安排季云铮去山上伐木头。
秋种结束后,就该翻新村里的祠堂和土地庙了,需要用到大量的木头。
顾锦心的任务有两项,一是负责看管好季云铮,不准他捣乱,更不许他无缘无故打人。
王支书算是看明白了,季云铮谁都会打,唯独不会打顾锦心。
也只有顾锦心能管住季云铮。
顾锦心的第二项任务是一天扯两麻袋猪草。
扯猪草算是村里最轻松的活计了。
大队里养了两头大肥猪,一公一母,公猪过年杀了给大伙分肉吃,
养母猪当然是为了下小猪仔。
这两头猪跟那头跛脚驴,平时都由王老五负责喂养。
伐木头需要用到斧头,顾锦心让季云铮把锄头扛回家,换把斧头上来,顺便拿两个麻袋,她则坐在地畔边的石头上等着他。
季云铮很听顾锦心的话,立即扛起锄头下山了。
白微微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张玉红的胳膊,低声说:“扯猪草这么轻松的活,小娃娃都能干,还是顾锦心运气好。
顾锦心真是爽到家了,只要看着神经病就行,随便扯两把野草,一天就有七个工分。”
张玉红瞪圆了眼睛,不忿地嘟囔道:“大家都是知青,她顾锦心凭啥不用干活就是满工分,一点也不公平!”
张玉红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加上季云铮这会儿又不在跟前,胆子也壮了许多。
她跑到王支书跟前蹬着眼睛质问道:“王支书,你派活不公平!
凭什么顾锦心只要看着季云铮就可以记个满工分,我辛辛苦苦挖一天地才西个工分?”
王支书眼睛比她瞪得还大,立着眉毛说:“张玉红,你要是不服气,就跟锦心换一下,你去看着季云铮,让锦心替你去挖地!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季云铮发疯把你打残或者打死了,那是你自己倒霉,可别怨恨我!”
想到季云铮方才将她扔出去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张玉红不由打了几个寒颤。
她还是乖乖去挖地吧。
挖地虽然艰苦,好歹没有生命危险。
白微微眼看着张玉红被王支书怼了一通,一阵暗爽,嘴角压都压不住。
白微微今天也不能拔草了,剩下的那点草还不够李淑芬一个人拔的,王支书让她跟着齐志军去掰玉米。
白微微都要气死了,但是嘴角却翘得高高的,开开心心地说:“王支书,虽然我没干过掰玉米这活儿,但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干,绝不给咱们村拖后腿!
以后有啥累活儿、重活儿,您尽管安排我,我一定在干中学,保证啥活都能干得很好!”
王支书听得心潮澎湃,当即扯着嗓子表扬起白微微:“你们这些知青,尤其是新来的知青们,都该学习微微这种热爱劳动、不畏艰苦的精神!
张玉红,你更得向微微学习!”
张玉红:“……”
一整个无语至极。
顾锦心沉默地注视着白微微,她越来越觉得白微微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老实、卑微,在这帮知青里,她其实才是最狠的那个。
白微微察觉到顾锦心的目光,扭头冲她笑了笑,她似乎很胆小,每次笑的时候都是轻轻弯弯嘴角,透着一股子怯懦和自卑劲儿。
顾锦心也弯了弯嘴角,不过眼神却是冷冷的,锐利如针芒。
白微微心尖一颤,忙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