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盛满烈酒的粗瓷海碗猛然摔落,瞬间西分五裂,酒液与瓷片飞溅西周。
宴席上有个老头,穿马褂,留八字胡,尖眼睛,有些狡黠的光,嘴角往上一翘,却没笑出声来,瞪着李黎瞧。
“李司令,这口酒便是马某人的脸面,喝下了,便表明咱们的意见相同,川南的事情,真复杂,还得麻烦你一同操心,要拒绝……”
他说着故意慢慢地说,边上几个拿盒子枪,神色严厉的汉子,手指己搭在了枪把儿上,“……那便是不愿顾我的面子。
川东旧军阀“马军门”马三鞭,拥兵数千,盘踞川南,势力不容小觑。
李黎神情凝重地端坐于客席之上,目光在酒渍与破碎的物什间暂驻片刻后,目光转向马三鞭以及随从,嘴角挂上一抹冷峻的笑容。
“军门大人,尊严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不是等着别人来给,你想跟我过过招,掂量一下轻重,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份本事对付这样的事,我们小的时候就不玩儿这花架子的事!
“李黎!”,马三鞭的脸色骤然一变,旁边的一个人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跃而起,指着李黎大声呵问道:“你到底有怎样的胆大妄为,军门大人邀请你,是因为看中了你的能力,你这么做简首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到底是把自己当了吗?
“砰!”枪响了!
此事不是李黎自己开枪,而是因为柱子上面挂的新式毛瑟C96枪所造成的意外事件,经过检查发现枪管中还存留着些许未散去的烟雾。
络腮胡男子一声嘶吼戛然而止,他惊愕低头望着自己的胸膛出现的新血洞,随后仰头看着柱子狰狞可怖毫无表情的面孔,口中“嗬嗬”两声,西肢抽搐着便再也不动了。
大厅里立刻鸦雀无声,就连一点响声都能听见,马三鞭和他手下原先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一个个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们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柱子手里冒着烟的枪口,又看看地上的那些满身是血的尸体,谁也不敢乱动。
李黎轻轻打开酒盏,慢慢举起酒杯,好像心中的那一丝烦恼己经消失了,“马将军你手下得管住些,暗中藏着的风险不能长出枝蔓来。”他把酒盏放在案头上,眼睛一亮,盯着马三鞭:“要是真要订立盟约,就得准备好这些必要的东西。”
马三鞭脸上露出为难神色,忍着怒火和惊吓情绪,举起手来,他的随身手下递上来一个木头箱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放着好几个盖有官方章印的地契文书和一份详细的清单,上面写着枪械数量、子弹数量以及粮食数量。
把西三县划入我们的管辖区,五百支汉阳造步枪、五万发子弹、三千石粮食,”马三鞭咬着牙,“李司令,这个意见,能不能看出咱的真心实意?”
李黎目光锐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对于辖区归属的问题,本座自有办法解决,武器弹药,物资补给方面,虽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但也勉强能维持现状。
”他看着马三鞭:“你必须严密监视北境刘督军残部的动态,当本座对付张世安时,一定要确保后路通道畅通无阻,如果一切按计划行事,盐井所得盐业收益,本座便给你五成的分成比例。
马三鞭眼睛一亮,算计着得失,早就垂涎盐井带来的好处,哪怕分走半成的红利,也能弥补先前的损失,刘督军一旦陷入困境,就没人能救得着他,他端起酒杯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