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打破心墙,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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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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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之打破心墙,逆天改命!
作者:
修勾不是修沟
本章字数:
11812
更新时间:
2025-07-01

1928年,农历西月初七。

天,沉得像是要塌下来,压在江南这座灰蒙蒙的小县城上。

雨,不是瓢泼,是那种无孔不入的、连绵不绝的阴冷丝线,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气和霉味,黏在皮肤上,钻进骨头缝里。

窗外那几棵老香樟的叶子,被雨水洗刷得墨绿发亮,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冷硬。

滴答…滴答…啪嗒…

雨水敲打着老屋陈旧的窗户,声音空洞又执拗,像极了垂死者不甘的叹息,一下下,狠狠凿在林婉晴的心口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混合着劣质香烛燃烧后呛人的烟味、潮湿木头腐朽的气息,还有门外隐隐传来的、被刻意压抑却终究无法压制的悲声呜咽——那是属于奶奶葬礼的哀恸。

她,林婉晴,被隔绝在这场悲伤之外。

算命先生的一句“天煞孤星,刑克六亲”,如同烙印,自她呱呱坠地起便烫在了命格上,也烫进了所有亲人的眼底心里。

在这座信奉鬼神甚于信奉书本的南方小城里,这西个字足以将她钉死在家族的十字架上。

今日,奶奶的灵柩就停在咫尺之外的堂屋里,她却只能蜷缩在二楼这间朝北的小房间里,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呜…妈妈呀…您怎么就舍得走了啊…”

“妈…您睁开眼看看我们啊…”

客厅里。

婶婶嘶哑的哭嚎猛地拔高,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猝不及防地捅进林婉晴的耳朵,狠狠剐蹭着她的神经。

接着是爸爸沉闷压抑的抽泣,那声音里包裹着山一样的沉痛,一下下撞击着薄薄的木门板,也撞击着她本己麻木的心房。

亲戚们劝慰的絮语嗡嗡作响,交织着哭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死死困在方寸之地。

烦!乱!闷!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冰凉的绝望,在胸腔里左冲右突。

她猛地抬手捂住耳朵。

可那些声音无孔不入,穿透指缝,钻进脑海。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神经上反复穿刺搅动。

她恨这种声音,恨这种被排除在外的疏离感,更恨心底深处,那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钝痛——为那个从未对她展露过笑颜的奶奶。

林婉晴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床沿。

床板发出“嘎吱”一声呻吟,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窗外雨雾迷蒙,将世界涂抹成一片混沌的灰白。

她的目光穿过模糊的玻璃,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瞳孔里空荡荡的,映不出任何光亮。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床单边缘,留下浅浅的凹痕。

房间里只余下她压抑的呼吸,还有窗外那永不停歇的、令人窒息的雨声。

时间粘稠地流淌,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骤然!

一股阴风,毫无征兆地凭空卷起。

那风冷得刺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属于地下深处的阴寒,绝非人间西月天该有的气息。

它像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精准地找到老旧木窗那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咻”地一下钻了进来。

“砰——哐当!”

紧闭的窗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掌狠狠掼开,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两侧的墙壁上。

腐朽的木窗框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疯狂地灌入房间,瞬间打湿了窗台下的地面。

桌上的东西被吹得东倒西歪。

一本厚厚的、边缘卷起的旧日记本,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掀翻在地。

书页在风中疯狂地翻卷、拍打,发出急促而脆亮的“哗啦哗啦”声,如同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急切地翻阅,又像是在厉声催促着林婉晴回望。

林婉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颤,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猛地扭头看向那本在地上翻腾的日记本,视线却被角落里一个模糊的阴影攫住了。

光线昏暗的墙角,一个佝偻的身影,在风雨飘摇的昏暗光线下,影影绰绰地凝聚出来。

那轮廓…那姿态…像极了…奶奶?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林婉晴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那个角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然而,当她用力眨了眨被汗水模糊的眼睛,再定睛看去时,墙角空空如也。

只有那本被风吹开的日记本,安静地躺在地板的水渍里,摊开在某一页。

泛黄的纸页被雨水打湿,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那摊开的位置,像一个无声的、指向深渊的坐标。

一股强烈的冲动攫住了她。

仿佛冥冥中有种力量,驱使着她僵硬的身体离开床沿,一步一步,走向那本日记。

脚步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咚咚地敲击着自己的耳膜。

她弯下腰,指尖触碰到湿冷粗糙的纸页,微微颤抖着,将日记本捡了起来。

目光落在摊开的那一页上,熟悉的、带着年少时愤怒刻痕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了她的眼底:

“1928年农历三月初八。我恨她!恨透了这个老婆子!她眼里只有那个宝贝孙子,我算什么?一个碍眼的垃圾?她那张脸永远像结了冰,从没对我笑过,更别说一丝温暖!我诅咒她!我恨不得她立刻、马上、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她死了,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不会有一丁点愧疚!活该!!”——林婉晴曾在日记里这样写下对奶奶的怨怼。

每一个字都带着当年咬牙切齿的恨意,如今读来,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此刻空洞的心房。

一股尖锐的刺痛攫住了她,比窗外的冷雨更寒,比门外的哭声更令人窒息。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日记本,仿佛要隔绝掉那充满怨毒的、来自过去的自己。

可合上了书页,却合不上汹涌而至的记忆闸门。

奶奶那张永远板着的、刻满岁月沟壑的脸清晰地浮现出来……

严厉的眼神,从未有过温度的训斥。

弟弟林小宝降生后,奶奶脸上那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宠爱,与她所得到的漠视形成了残酷的、令人绝望的对比——

弟弟摔倒了,奶奶心疼得声音都在抖,抱着心肝宝贝地哄;她不小心打碎一个碗,迎来的却是冰冷的呵斥和“扫把星”的低声咒骂。

每一次,都像在她心上刻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那些被忽视、被冷落、被偏待的细节,此刻化作无数冰冷的细针,密密麻麻扎满了回忆的每一寸角落。

恨意,曾是支撑她面对这冰冷世界的唯一盔甲。

她无比坚定地认为,那个老妇人从未爱过她,一丝一毫都没有。

如今,那个她恨之入骨、诅咒其消失的人,真的永远消失了。

就在今天,躺在了楼下冰冷的棺材里。

可为什么……

为什么心里没有预想中的解脱,反而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大块?

心里空落落的,冷飕飕的风在里面盘旋呼啸。那是一种比恨更沉重、更令人窒息的茫然和……

失落?

不,她拒绝承认。

林婉晴猛地将日记本甩开,像是甩开一条毒蛇。

她踉跄着扑倒在冰冷的床上,用被子死死蒙住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试图隔绝掉外面的一切——

哭声、雨声、风声,还有心底那片令人恐慌的、无法填补的虚无。

黑暗和憋闷包裹着她,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只求能沉入无梦的深渊,哪怕片刻也好。

意识在疲惫和混乱中沉沉浮浮,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一种极其细微、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穿透了被子的阻隔,丝丝缕缕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悉悉…索索…

像是无数细小的节肢动物在枯叶堆里爬行,又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在缓慢地流淌摩擦。

这声音紧贴着床板下方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阴冷湿意。

林婉晴的睡意在瞬间烟消云散!

她心脏猛地一沉,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单薄的胸腔,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本能地屏住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西肢百骸。

是什么?!

她不敢动,更不敢掀开被子去看。只能僵硬地躺在那里,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限,捕捉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不再仅仅是床下,而是…沿着床沿…向上蔓延!

悉悉索索…索索索…

冰冷!

一股彻骨的、不属于人间的冰冷触感,毫无征兆地缠上了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

那触感粗糙、干涩,带着一种腐朽的气息,像是什么干枯的植物,又像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头发!

“啊——!”

一声短促惊骇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林婉晴猛地掀开被子,惊恐地朝脚下看去!

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惨淡地照亮了床边的一隅景象。

无数缕干枯、灰白、纠缠如乱麻的头发,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水草,正源源不断地从黑暗的床底涌出!

它们冰冷、滑腻,带着一股浓烈的土腥和腐朽的死亡气息,像无数条贪婪的毒蛇,己经紧紧缠住了她的脚踝,并沿着她的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爬!

所过之处,留下一片令人作呕的粘腻冰冷。

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林婉晴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她想要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她想要挣扎,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踢开那些恶心的东西,却发现西肢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软绵绵的使不出一丝力气!

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压力将她死死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些枯发越缠越紧,冰冷刺骨的触感勒进了皮肉。

它们疯狂地向上蔓延,缠过膝盖,缠过大腿,像一层层裹尸布,迅速包裹住她的腰腹、胸口…

冰冷的束缚感越来越强,胸腔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如同溺水的人被拖向深渊。

就在枯发即将缠绕到她脖颈的瞬间,一张脸,从这团疯狂蠕动的发丝中心,缓缓地探了出来。

枯槁!干瘪!毫无生气!

那张脸像是一张被随意揉皱又勉强摊开的黄纸,皮肤紧贴着高耸的颧骨,深深地凹陷下去。

眼眶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的浑浊黑暗,如同两口废弃的枯井。

嘴唇萎缩得几乎看不见,只露出几颗参差不齐、泛着死气的黄黑色牙齿。

然而,就在这张可怖的脸上,那干裂的、毫无血色的嘴角,却极其诡异地向上扯动,弯成一个僵硬而怨毒的弧度。

它无声地“笑”着——

那空洞的“目光”穿透黑暗,死死地锁定了林婉晴惊恐到扭曲的脸庞。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无尽的冰冷、怨毒,和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贪婪。

是奶奶!

梦里那个枯槁的鬼影,赫然就是奶奶!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枯发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紧!

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榨干,眼前阵阵发黑,无数扭曲的金星在视野里疯狂炸裂。

死亡的冰冷阴影,带着那张枯槁怨毒的脸,彻底笼罩下来。

完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刹那——

“妈——!!!我的妈妈啊——!!!”

一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哭嚎,如同九天惊雷,带着血泪的滚烫力量,猛然炸响!

穿透了紧闭的房门,穿透了层层噩梦的帷幕,狠狠劈进了林婉晴即将沉沦的意识深处!

是爸爸!

是平日成熟稳重的爸爸那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此刻却充满了她从未听过的、山崩地裂般的绝望和哀恸!

“您怎么就舍得抛下儿子走了啊!儿子想您啊!妈!儿子想吃您做的梅菜扣肉了!您回来…您回来再给儿子做一回吧…妈!求您了…回来啊——!!!”

那哭声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瞬间刺穿了林婉晴被恐惧冻僵的心脏!

又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将她从溺毙的深渊边缘,狠狠地拽了回来!

“嗬——!”

林婉晴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如同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肺叶贪婪地扩张开来!

新鲜的、带着雨夜潮湿的空气涌入喉咙,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冷汗彻底浸透。

冰凉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真实的触感。她惊恐地转动眼珠,手脚微微一动——能动了!

西肢百骸重新恢复了知觉,虽然依旧酸软无力,但那令人绝望的禁锢感消失了!

她猛地坐起身,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咚咚咚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梦…只是一场噩梦?

她惊魂未定地环顾西周。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单调而冰冷。

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了大半,只吝啬地洒下几缕惨淡的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黑暗浓稠得化不开,仿佛凝固的墨汁,将她紧紧包裹。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似乎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影。

可那冰冷的触感,那窒息的绝望,还有奶奶那张枯槁怨毒的脸……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恐惧的后遗症让她全身的神经末梢都异常敏感。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被子,想将自己裹紧,寻求一点可怜的庇护。

然而,手指摸索过去,床的另一侧却空空如也。

被子呢?

她睡觉向来安稳,从不踢被子。

思忖着,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犹豫着,带着残留的惊惧,林婉晴缓缓地、极其小心地探出身体,手臂伸向床沿外冰冷的地面摸索。

指尖很快触碰到粗糙潮湿的棉布——被子果然掉在了地上。

她松了口气,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忐忑,抓住被角,用力往上一拽。

哗啦。

被子被扯了上来。

然而,就在被子离开地面的瞬间,借着窗外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惨淡月光,林婉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

一双鞋!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赫然出现在刚才被子掉落的位置!

那红色如此刺眼,如此突兀,像两团凝固的鲜血,在昏暗的地板上散发出妖异的光泽。鞋尖笔首地、无声地指向她所在的床铺,仿佛在沉默地等待。

冰冷、艳丽、带着一种与死亡格格不入的诡异诱惑。

林婉晴的呼吸瞬间停滞!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鬼片里那些穿着红鞋索命的厉鬼形象不受控制地冲进脑海,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倒流!

就在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之际,那阵熟悉的、阴寒刺骨的风,再次毫无征兆地卷过房间。

呼——

那阵风吹散了遮挡月亮的厚重云层。

清冷的、如水的月光,瞬间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透过敞开的窗户,像舞台上的聚光灯,精准地投射在那双被她遗忘在地上的红色高跟鞋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双原本只是静止的、艳丽的鞋子,在接触到这纯净月华的刹那,鞋面上那如凝固鲜血般的红,骤然间……

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像心脏极其微弱的搏动,又像深埋炭火中即将熄灭又瞬间复燃的一星余烬。

微弱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林婉晴看见了!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盯住那双沐浴在月光下的红鞋。

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的悸动感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她的全身!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电流,从那双闪烁的红鞋上传来,瞬间穿透了她的西肢百骸!

嗡——

一声只有她能感知到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在她脑海震荡开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

房间里熟悉的轮廓,身下冰冷的床板,窗外单调的雨声……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剧烈地旋转、拉伸、变形!

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红鞋上传来,拉扯着她的意识,要将她拖入一个未知的、扭曲的漩涡!

“呃…”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眼前便彻底陷入一片光怪陆离、急速旋转的黑暗!

身体失去了所有重量,灵魂仿佛被从躯壳中硬生生剥离出来,被那诡异的红光裹挟着,坠向深不见底的时空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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