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的日子,在伪君子师父的猜忌、大师兄的惫懒、劳德诺的窥探以及小师妹岳灵珊叽叽喳喳的“关怀”中,以一种奇特的节奏流淌着。
林平之将苟道贯彻得淋漓尽致。
晨练“华山长拳十段锦”,他打得一丝不苟,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步法融入“禹步”精微,却又控制在“基础扎实”的范畴,绝不多显露一分。每每引得令狐冲啧啧称奇,拍着他肩膀喊“小师弟真是练拳的料”,也引得劳德诺眼角抽搐,暗自心惊。
而真正的“精华时间”,则在寅卯之交的鹰嘴岩上。迎着破晓紫气,运转优化融合版的《紫霞神功》,体内《易筋经》为基,“浩然之气”为引,紫霞真气如同温驯的江河,高效冲刷温养着每一寸经脉,丹田气海中那团紫金气旋日益凝实醇厚。境界虽未再如第一次那般暴涨,却也稳步向着后天六段迈进,根基扎实得可怕。
至于那本《希夷剑残谱手札》,则成了他每晚入睡前的“枕边读物”。精神海中,九只云鹤沐浴在“希夷”的空灵意境里,孤高清冷的神韵愈发纯粹,戾气被涤荡得几乎不存。那份“剑意存乎一心,不拘泥招式”的感悟,更是深深烙印于心。
这一日,正气堂前的演武场。
岳不群端坐于堂前太师椅上,青衫磊落,五绺长须随风微拂,一派宗师气度。宁中则侍立一旁,温婉端庄。令狐冲、劳德诺、岳灵珊等核心弟子分列两侧。场中,林平之与几名新入门的弟子垂手肃立。
“平之。”岳不群温和开口,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为师观你近日气色渐佳,根基也稳固不少。长拳十段锦,练得如何了?”
林平之上前一步,躬身道:“回师父,弟子每日勤练不辍,不敢懈怠。自觉筋骨渐强,气血通畅。”
“嗯,好。”岳不群满意地点点头(至少表面上如此),“习武之道,循序渐进。你根基受损,本不宜过早习剑。然,剑乃我华山立派之本,只习拳脚终是末流。
今日,为师便传你华山入门剑法第一式——‘有凤来仪’!此招取凤凰降临之神韵,姿态华美,意在先声夺人,震慑敌胆。看好了!”
岳不群话音未落,身形己如流云般飘入场中。他并未拔剑,只是以指代剑,身形倏然展开!
只见他脚步轻盈如踏云端,身形转折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雍容华贵。右手并指如剑,斜斜刺出,并非追求速度与狠辣,而是划出一道优雅而孤高的弧线!指尖过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气韵引动,发出清越的嗡鸣!一股堂皇正大、却又带着孤高冷傲之意的剑势瞬间弥漫开来!如同百鸟之王降临,睥睨凡尘!
正是“有凤来仪”!岳不群浸淫此招多年,虽未尽全力,但那份形神兼备的华贵孤高之意,己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宁中则忍不住轻声赞叹。
令狐冲也收起了几分惫懒,眼中露出欣赏。
岳灵珊更是拍着小手:“爹爹好厉害!”
林平之站在场边,目光沉静。在旁人眼中精妙绝伦的剑招,在他经过《希夷手札》淬炼、又深谙《鹤唳九霄》孤高神韵的眼中,却多了几分“刻意”。
岳不群的“有凤来仪”,姿态是华美了,孤高也有了,但那份“华美”略显匠气,那份“孤高”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疏离,少了几分凤凰真正“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的超然物外和源于血脉的绝对自信。
简而言之,演得不错,但不够真。
「叮」
目标:学习华山剑法“有凤来仪”(黄阶中品)
系统深度解析模块激活…
捕捉目标动作轨迹、气机流转、剑意神韵…
关联宿主己有意境:《鹤唳九霄》,《希夷剑意》
优化推演:弱化匠气姿态,强化内在神韵,融入“希夷”不拘形迹之意,以《鹤唳九霄》超然孤高为魂!
生成优化版“有凤来仪”(神韵强化版)。是否学习?
“学习。”林平之心念一动。瞬间,脑海中岳不群的演示被分解、重构,去除了那些刻意的“表演”成分,只留下最核心的气机流转和神韵要旨,再完美地融入了他自身那更为纯粹空灵的孤高剑意!
“平之,可看清楚了?你来试试。”岳不群收势而立,气息平稳,脸上带着考校的笑意。他心中笃定,此招意境要求极高,林平之根基尚浅,第一次演练,能摆个大概架子就不错了。
“是,师父。”林平之应声,缓步走入场中。他并未拔剑,同样以指代剑。
起手式,并非模仿岳不群那流云般的步伐,而是极其简单、甚至显得有些笨拙地向前踏出半步,如同寻常走路。然而,就在这半步踏出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自林平之身上弥漫开来!那不是岳不群刻意营造的堂皇孤高,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冰冷而纯粹的清寂!如同绝巅之雪,遗世独立!
他并指如剑,平平刺出。动作看似缓慢,毫无花哨,甚至不如岳不群演示的华美。但指尖划过的轨迹,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真”意!仿佛那不是手指,而是一柄真正拥有灵魂的剑!剑意所指,并非招式本身,而是那“凤凰降临,百鸟噤声”的绝对神韵!
嗡——!
一股无形的、远比岳不群演示时更加纯粹、更加冰冷孤高的剑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整个演武场!离得近的几名新弟子,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被无形的威压扼住了喉咙,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渺小与敬畏之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连令狐冲都收起了懒散,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没有华丽的姿态,没有繁复的转折。林平之仅仅完成了一个最基础的刺击动作,便收指而立。场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岳不群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如同风干的泥塑。他死死盯着林平之,眼神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这…这怎么可能?!没有招式架子!没有气机流转的刻意引导!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竟然引动了如此纯粹、如此接近本源的神韵?!这己经超出了“天赋”的范畴!这小子…他体内那诡异的内息和剑意…到底是什么?!
一股寒意,从岳不群的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精心编织的网,似乎正被一只无形的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撕开!
“好…好!”宁中则率先打破沉默,她虽也震惊,但更多的是惊喜,“平之!你这…这剑意神韵,竟如此贴近本源!虽无招式之形,却深得‘有凤来仪’孤高华贵之神髓!天才!真是天才!”她看向林平之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
令狐冲也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小师弟,你这招…有点邪门啊!看着平平无奇,咋感觉比师父刚才那下还…还冻人呢?”他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那股纯粹的孤高冷意。
岳灵珊更是满眼小星星:“二师兄好厉害!虽然动作没爹爹好看,但是感觉…感觉好酷!”
劳德诺低着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又是这样!这小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岳不群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骇和翻腾的杀意(如果可能的话)。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平之…悟性…果然超凡脱俗!竟能首指剑法神韵!为师…为师甚慰!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切记!剑招乃神韵之载体!神韵虽高,若无精妙招式相合,终究是空中楼阁!你根基尚浅,切不可好高骛远,沉迷于虚无缥缈的意境而荒废了根本的剑招练习!从明日起,你便随你大师兄,好好练习‘有凤来仪’的标准剑招!务求形神兼备!”
他再次强调“标准剑招”,试图将林平之这匹脱缰的野马拉回他预设的轨道。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林平之垂首,语气恭顺。心中却冷笑:形神兼备?我只要神,形?能用来扮猪吃虎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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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宿主信息:
姓名:林平之
境界:后天六段(稳固)
内功:《易筋经》(残)、《紫霞神功》(优化融合版)
功法:《鹤唳九霄》(残)、《禹步》(精进)
技能:《华山长拳十段锦》(圆满)、《有凤来仪》(精进)
持有物品:*鹤鸣剑,《母猪产后护理精要》(伪装封面:《紫霞神功精要注解》),《希夷剑残谱手札》,侠义值10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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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古松的枝叶,在正气堂前的青石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平之并未随令狐冲去练那“标准剑招”。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背靠着一棵虬枝盘结的老松树坐下。手里捧着的,赫然是那本封面写着《紫霞神功精要注解》的册子!他神情专注,眉头微蹙,仿佛在研习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学秘典。
远处回廊下,岳不群的身影悄然出现。他隐在廊柱的阴影里,目光如同毒蛇,死死锁定着松树下的林平之。看到林平之手中那本“注解”,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丝,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果然!这小子再妖孽,终究还是要靠我华山正统的《紫霞神功》来打基础!看他那专注研读的样子…哼,终究逃不出我的掌心!
岳不群心中稍定,拂袖转身,带着一丝掌控感离去。
他哪里知道,林平之手中“秘典”的内页,画风是多么的清奇!
**“母猪产后护理精要·第三章:产后气血双虚之辩证与调理”**
**“…观其舌苔,若呈淡白无华,脉象细弱无力,乃典型气血两亏之兆…”**
**“…当以党参三钱、黄芪五钱、当归西钱、熟地西钱…文火慢炖,取汤饲之,一日三次…”**
**“…配合‘涌泉’、‘足三里’穴位按摩,以指腹轻揉,每日辰时、酉时各百次,可助气血归经…”**
林平之一脸“严肃”,仿佛在参悟绝世武学,心中却在疯狂吐槽:“啧,这母猪产后按摩穴位的手法和时辰…居然还有点导引术的影子?这‘涌泉’‘足三里’…不就是《易筋经》里提到的几个基础大穴吗?用黄芪当归炖汤补气血…嗯,原理好像和《紫霞神功》温养经脉差不多?就是对象从人变成了猪…这跨界理解,有点东西啊老六!”
他一边忍着笑,一边强行将书中的“母猪气血调理”原理,往自身内功运转上生拉硬拽地套,居然还真让他琢磨出一点歪理邪说!比如,那“文火慢炖”对应内息的温煦绵长,“穴位按摩”对应意念引导气机的精微…虽然对象天差地别,但“理”似乎有那么点相通?
**宿主研读《母猪产后护理精要》(伪装中),触发“万物之理”被动感悟!**
**结合《紫霞神功》“温养”要义、《易筋经》“导引”特性,进行跨界联想推演…**
**获得微量“内息温养效率”提升!获得微量“意念操控精微度”提升!**
林平之:“……” 虽然提升微乎其微,但这羊毛薅得…真是清新脱俗!他看着书上那头憨态可掬的母猪插图,感觉它都眉清目秀了起来。嗯,老六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他正沉浸在“母猪产后气血学”与“武道内功”的跨界研究中,一个带着三分酒气、七分戏谑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他头顶的松树枝叶间响起:
“啧啧啧…小子,你这用功的方向…很别致啊!岳不群要是知道他宝贝的《紫霞神功注解》里面画着大母猪,会不会当场气出‘紫霞’来?”
林平之心中一惊,瞬间合上书册,抬头望去。
只见鲁有脚那邋遢的身影,如同倒挂的蝙蝠,晃晃悠悠地从茂密的松针里垂了下来,倒吊着,一张醉醺醺的老脸正对着林平之,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促狭光芒。他晃了晃手里的空酒葫芦,砸吧着嘴:
“酒债肉偿天经地义!小子,你欠老叫化那顿酒…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再拖下去,可要算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