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暴

陆成川是谁？那是智商高到离谱、逻辑思维缜密到可怕、观察力敏锐得像鹰隼的真·天才学霸！

他当时那个停顿，那个若有所思的眼神，还有那个若有似无、让她怀疑是错觉的微小弧度……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错觉！那绝对是洞察了异常之后的反应！

他早就看出来了她的异常！他早就发现了这巨大的、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知识鸿沟！他下午那道题，根本就是投石问路！是试探她这个“异常数据点”的鱼饵！

季晚内心风暴！

完了！全完了！

露馅了！而且是无法解释的、硬核的、知识层面的露馅！

他会不会以为我疯了？或者……更糟，以为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的怪事？就像……那个该死的系统？！

他会不会告诉陆奶奶？或者老师？那我……

季晚越想越怕，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她死死攥着怀里的抱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被陆成川发现自己行为反常、称呼奇怪，顶多是尴尬和社死。但被他发现自己脑子里装着不属于六年级的知识……这完全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怪物，一个随时可能被拆穿、被研究的异类！

她下意识地环顾这个空旷安静的家。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唯一的钟点工阿姨早己离开。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助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

告诉父母？ 怎么说？“爸妈，我好像突然会做初中几何题了，陆成川发现了，我好害怕？” 他们只会担心她学习压力太大出现幻觉，或者更糟，以为她为了引起注意而撒谎。

告诉陆奶奶？“奶奶，我下午‘教’川哥做题其实是……” 这更不行！只会把事情搅得更复杂，让陆成川更加确定她的“不正常”！

系统呢？那个罪魁祸首，早就死机得透透的，留下一堆乱码谜团和这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烂摊子！

孤立无援！真正的孤立无援！

“呜……” 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恐惧和极度委屈的呜咽从季晚喉咙里溢出。

她一个高三生的灵魂，经历过高考的压力，自以为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可此刻，面对一个六年级小屁孩（虽然是个智商爆表的小屁孩）可能带来的、无法预知的后果，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崩溃。

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沙发里，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陆成川那仿佛能穿透墙壁的、冷静而探究的目光。窗外城市的灯光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因为恐慌而变得格外清晰的心跳声，和她脑子里反复回荡的、如同丧钟般的声音：

陆成川知道了……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六年级小孩的躯壳里，装着本不该存在的初中甚至是高中的知识碎片。这致命的漏洞，被那个最不该发现的人精准地捕捉到了。

季晚的“救赎”任务早己被抛到九霄云外，现在，她面临的是自身存在逻辑崩坏的生存危机，而手握钥匙或者说解剖刀的，正是隔壁那个智商超群的邻居兼同学——陆成川。

这场由知识错位引发的风暴，才刚刚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