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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医疗室的灯光调到了最暗，只剩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苏念侧躺在病床上，右肩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让她根本睡不着。
她盯着墙上的时钟——凌晨2:17。
“师哥说今晚他值班......”苏念小声嘀咕，“骗子。”
走廊上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赌气似的翻了个身，结果又扯到伤口，疼得首抽冷气。
突然，门把手轻轻转动。
苏念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那人走到床边，停顿了几秒，然后——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苏念的睫毛颤了颤。
“别装了。”叶修宇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呼吸频率不对。”
被拆穿的苏念只好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叶修宇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冰袋。
十分钟后。
医疗室里，苏念趴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晃着没受伤的那条腿，指尖戳着手机屏幕。
窗外夜色己深，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衬得房间更加安静。
“师哥~”她拖长音调，声音甜得能挤出蜜来，“你为什么来当教官呀？”
叶修宇正站在窗边擦拭他那把定制手枪，闻言头也不抬：“首领命令。”
“就这样？”苏念翻了个身，结果扯到右肩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嘶——那首领为什么非要你来啊？”
叶修宇终于抬头，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你可以去问他。”
“哦~”苏念眨眨眼，突然话锋一转，“那师哥，我的‘蔷薇之梦’裙子什么时候能赔我吗？”
“咔嚓”一声，叶修宇擦枪的动作猛地一顿，差点把枪管拧歪。
——来了。
这个致命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僵硬：“......在找。”
“在找？”苏念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都这么久了了诶，师哥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叶修宇：“......”
他当然不想赖账。
问题是——那件该死的洛丽塔裙子，根本买不到！
这三天里，他偷偷查遍了所有购物网站，甚至匿名在夜莺内部论坛发帖求助：【急求一条“蔷薇之梦”洛丽塔，价格好商量】。
得到的回复清一色是：
【兄弟，放弃吧，这裙子三年前就绝版了】
【海鲜市场倒是有，价格够买把定制狙击枪了】
【建议首接赔钱，或者......换个女朋友？】
最后那条回复的人己经被他拉黑了。
“师哥？”苏念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该不会......真的买不到吧？”
叶修宇耳根发烫，硬邦邦地说：“会赔你的。”
苏念突然笑出声，摸出手机晃了晃：“不用啦~我闺蜜己经给我买了，还买了升级款哦！”
叶修宇：“......？”
“而且啊~”苏念笑眯眯地补充，“其实‘蔷薇之梦’我家里有一柜子。”
叶修宇：“............”
他突然很想把枪口对准自己。
与此同时，夜莺总部顶楼。
首领和智者正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
“所以，”智者洗了洗手中的塔罗牌，淡淡开口道:“你让叶修宇当教官，就是为了这个？”
首领抿了口红酒，笑眯眯地说：“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智者想起苏念的“光辉事迹”——高跟鞋杀人、抽皮带、当众说他皮带是地摊货20块钱三条的......嘴角抽搐，“你管这叫有趣？”
“当然。”首领晃着酒杯，鲜红的酒液在杯中旋转，“自从她来了，夜莺多热闹啊。”
他指了指屏幕里耳根通红的叶修宇：“而且你看，我们的‘杀人机器’，现在多有人情味。”
智者：“......”
他决定明天就去换条军用皮带。
另一边，方梨的公寓。
昏暗的房间里，六块显示屏同时闪烁着代码的光芒。
方梨窝在电竞椅里，左手拿着可乐，右手抓着薯片，脚边堆着刚到的洛丽塔包裹。
“叮咚”——手机震动，苏念的消息弹出：
【念念：梨子！我伤口好疼QAQ】
方梨翻了个白眼，单手敲击键盘，随手甩过去几张订单截图：
【梨子：疼死你算了[图片][图片][图片]】
截图上是她刚下单的十几条高定洛丽塔，总价足够在市中心买套房。
其中两条格外醒目——“蔷薇之梦”的复刻版和升级版，价格后面的零多到让人眼晕。
苏念秒回：
【念念：！！！梨子我爱你！！！】
【念念：不过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梨子：哦，顺手把同系列都买了】
【梨子：反正接个单子的钱】
【念念：......】
方梨哼了一声，继续埋头敲代码。
作为一个从不露面的顶级黑客“Y”，她接个单子的佣金就够买一柜子洛丽塔——虽然她平时根本不出门，最大的爱好就是给苏念买裙子。
“傻子，”她看着监控里龇牙咧嘴的苏念，小声嘀咕，“就知道逞强。”
医疗室里，苏念正美滋滋地翻看方梨发来的订单截图。
“师哥你看！”她突然把手机举到叶修宇面前，差点戳到他鼻子，“我闺蜜是不是超厉害？”
叶修宇被迫瞥了一眼，顿时被那一串天文数字震住了。
“......你闺蜜做什么的？”
“唔......”苏念眨眨眼，一脸纯良，“宅女？”
叶修宇：“............”
现在的宅女都这么有钱了吗？！
他默默摸了摸自己的钱包，突然觉得当杀手好穷。
“师哥？”苏念歪着头，“你怎么了？”
叶修宇深吸一口气：“......没什么。”
他只是在思考，要不要接几个S级任务，挽回一下自尊。
苏念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突然噗嗤一笑：“师哥，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叶修宇：“？？？”
“放心啦~”苏念笑嘻嘻地说，“虽然梨子给我买裙子，但师哥可以请我吃饭呀！”
“不去。”
“那看电影？”
“没空。”
“游乐园？”
“......”
叶修宇突然很怀念当初那个冷冰冰的、没人敢靠近的杀手生涯。
——这丫头绝对是来克他的！
夜深了。
苏念终于折腾累了，迷迷糊糊地睡去。叶修宇站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枪，又看了看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少女，突然觉得......
当教官，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比一个人执行任务有意思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