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药罐里的秘密与太极图的低语

## 第八章 老药罐里的秘密与太极图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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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老药罐与血葫芦】

“额滴神呀！这咋…咋还掉下来个…**血呼刺啦滴瓜娃子**？！”

苍老、沙哑、带着浓重秦腔口音的惊呼，如同生锈的门轴在寂静中碾过。昏黄的光线从推开的门缝里泼洒出来，将门口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也清晰地照亮了瘫在冰冷金属格栅上、如同被血水浸透又冻硬了的破麻袋般的林峰。

林峰的意识在剧痛和昏沉的泥沼里挣扎，勉强聚焦的视线里，逆着光，只能看清一个穿着臃肿、打着补丁的深蓝色棉袄的佝偻轮廓。那人影手里似乎还拎着个黑乎乎、长条状的东西，像根烧火棍，又像…武器？

完了！这是林峰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在这种鬼地方，遇到陌生人，自己还毫无反抗之力，下场可想而知。前世无数次被同类背刺、抢夺、甚至当成储备粮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冰冷的恐惧比身上的伤痛更刺骨。

他挣扎着想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开山刀和射钉枪早己不知去向。只有口袋里那块温热的“秩序结晶”硌着大腿。

“莫动！莫动！我的老天爷！你娃这伤…” 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骇和一丝…**焦急**？人影非但没有扑上来抢夺或攻击，反而像是被林峰的惨状吓到了，佝偻的身子往前急迈两步，昏黄的光线下，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露了出来。

是个老头。很老。头发稀疏花白，乱糟糟地支棱着。脸上沟壑纵横，皮肤是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此刻正死死盯着林峰身上那些被防寒服撕裂口子下翻卷的皮肉、凝固的血痂和冻得发青的皮肤。

“造孽啊！这…这咋弄的嘛！” 老头嘴里啧啧有声，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惜，那神情，不像看到猎物，倒像是看到自家被车撞了的土狗。他手里拎着的黑长条也看清了——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把油光锃亮、一看就用了很多年的老式…**旱烟杆**？

“娃！能听见额说话不？能动弹不？” 老头蹲下身，动作有些笨拙，但出奇地快。他伸出枯树枝般、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想碰又不敢碰林峰，急得首搓手。

林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想说话，却只咳出带血沫的寒气。他拼命转动眼珠，想表达警惕，但在老头那纯粹的、带着乡土气息的关切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唉！莫怕！莫怕！额不是坏人！额是张济堂！这堡子里就额一个糟老头子！” 自称张济堂的老头似乎看懂了林峰眼中的恐惧，连忙摆手，语气急切，“娃你是从外头来的？外头…是不是全冻瓷实咧？你咋掉进这管道井的？摔成这样…老天爷！”

他一边絮叨着，一边麻利地解下自己身上那件臃肿的旧棉袄，不由分说地就往林峰身上盖，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粗鲁和笨拙的温柔。棉袄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和老人味，却异常厚实，还残留着老头的体温，瞬间将刺骨的寒意驱散了一些。

“撑着点！娃！撑着点！额背你进去！里头暖和！额给你治！” 张济堂说着，竟真的转过身，将枯瘦的脊背对着林峰，就要去背他。

“不…” 林峰用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不是拒绝，而是…提醒！空间管理员！那块顺来的秩序结晶还在他口袋里！万一被发现…

“啥？你说啥？莫说话咧！省点力气！” 张济堂根本没听清，他深吸一口气，枯瘦的胳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真的将林峰沉重的、血迹斑斑的身体，硬生生从地上架了起来！动作虽然笨拙，甚至牵扯到林峰的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但那股子蛮力和决心，却让林峰心中五味杂陈。

“走！咱回家！” 张济堂低吼一声，佝偻着腰，几乎将林峰半背半拖地弄进了那扇敞开的铁门。

铁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管道井的冰冷和风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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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是一个相对宽敞、高度不足两米的低矮空间。空气更加温暖，带着浓烈的、混杂着尘土、陈旧纸张、草药和…某种动物粪便（？）的复杂气味。昏黄的光源来自墙壁上几盏老旧的、用粗大电线连接的矿灯。

这里显然是个废弃的设备中转间兼储藏室。靠墙堆满了落满灰尘的木箱、生锈的机械零件和缠绕的废弃电缆。角落里，一个用砖头和黄泥垒砌的简陋火炉正燃烧着，炉膛里塞着黑乎乎的、像是煤饼又像是某种压缩燃料块的东西，散发出稳定的热量。炉子上坐着一个熏得黢黑的旧铝壶，壶嘴正突突地冒着白气。

最让林峰惊愕的是，在房间中央相对干净的空地上，赫然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古朴的…**石臼**？旁边散落着一些晒干的、形态奇特的草根树皮，还有一个打开的药箱，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

这老头…是个赤脚医生？在这种地方？

“来！娃！躺这儿！暖和！” 张济堂小心翼翼地将林峰放在火炉旁一张铺着厚厚兽皮（像是某种大型犬的皮毛）的简陋板床上。兽皮很厚实，隔绝了地面的寒气。

安置好林峰，张济堂立刻忙活起来。他先是麻利地提起炉子上的铝壶，倒了一碗热水（水很浑浊，带着一股铁锈味），不由分说地掰开林峰的嘴，一点点灌了下去。温热的水流滑过干涸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生机。

“莫咽！含着！润润嗓子！” 张济堂嘱咐着，转身就在那堆草药里翻找起来，动作熟练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他抓起几根黑乎乎、带着根须的草根，丢进石臼里，又拿起一根沉重的石杵，咣咣咣地用力捣了起来。一边捣，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三七止血…老鹤草生肌…雪上一枝蒿驱寒…艾草拔毒…唉，可惜冬虫夏草没咧…凑合着用吧…娃你命硬！能撑住！”

石臼里很快捣出一团黏糊糊、散发着浓烈苦涩和辛辣气味的墨绿色药膏。张济堂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刮进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又从一个贴着褪色红纸的瓷瓶里倒出一些粘稠的、蜂蜜般金黄色的液体（林峰认出那是他囤的浓缩蜂王浆），混合进去搅匀。

“娃！忍着点！额这药性子烈！但管用！” 张济堂端着那碗散发着诡异气味的药膏走过来，枯瘦的手指沾着药膏，毫不犹豫地就往林峰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和冻伤处涂抹！

“嘶——！” 药膏接触伤口的瞬间，一股如同烧红烙铁烫上去的剧痛猛地袭来！林峰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哼！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忍忍！忍忍！药劲儿上来了就好！” 张济堂不为所动，动作反而更快，枯瘦的手指异常稳定，精准地将那粘稠滚烫的药膏涂抹在每一处伤口上。说来也怪，那钻心的灼痛感过后，伤口深处竟传来一丝丝**清凉**和**麻痒**感，翻卷的皮肉在药膏的作用下，似乎真的在肉眼可见地缓慢收拢、止血！连那深入骨髓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

这药…神了！林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土方子！

就在张济堂专注上药时，林峰的意识深处，那个因为能量耗尽而陷入沉寂的光球管理员，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波动！

【…检测…到…高浓度…秩序…能量…残余…】

【…来源…药膏…成分…分析…】

【…未知…植物…样本…蕴含…低阶…秩序…抗性…基因…】

【…混合…蜂王浆…（宿主储备）…催化…效果…增幅…】

【…初步…修复…方案…生成…需…样本…分析…】

管理员断断续续的信息流充满了震惊和贪婪！它显然也被这土得掉渣的药膏蕴含的神秘力量惊到了！

“娃，你这伤…不光是摔的吧？” 张济堂一边涂抹药膏，浑浊的老眼一边锐利地扫过林峰身上那些被撕裂的伤口边缘，特别是胸口和后背几处深可见骨、边缘还残留着细微冰晶的恐怖撕裂伤。“这口子…像被啥子野兽的爪子挠的？可这冰渣子…外头那鬼天气…啥野兽能活？”

林峰心头一凛。这老头，眼睛毒得很！

“冻…冻的…” 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含糊其辞。

张济堂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林峰一眼，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唉…这世道…能活着进来…就是造化咧…”

他不再说话，专注地处理伤口。很快，林峰身上主要的伤口都被那墨绿色的滚烫药膏覆盖，剧痛被奇异的清凉和麻痒取代，身体深处那刺骨的寒意也消退了大半，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感觉活过来了。

张济堂首起腰，捶了捶后背，走到角落一个落满灰尘的大木箱旁，费力地掀开盖子。林峰眼尖地瞥见，木箱里竟然堆满了…**黑乎乎、压制成砖块状的燃料**？还有几袋…**颗粒、带着泥土气息的红薯**？！

“娃，饿坏了吧？先垫垫肚子！” 张济堂抓起两个拳头大的红薯，在旧棉袄上蹭了蹭灰，首接塞进火炉边缘滚烫的灰烬里埋好。“额这儿没啥好东西，就这点红薯和杂粮饼子。外头那些冻骨头闹腾得厉害，额也不敢出去打猎，就靠以前存下的这点家底和…咳，种了点东西吊着命。”

种东西？在这暗无天日、零下几十度的地堡里？

林峰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这石堡，这老头，处处透着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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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在炉灰里煨烤着，散发出的焦甜香气。张济堂又从一个瓦罐里拿出两个硬邦邦、颜色发黑的杂粮饼子，放在炉子边上烘烤。他自己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火炉旁，掏出那根油亮的旱烟杆，塞上黑乎乎的烟丝，就着炉火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辛辣的劣质烟草味弥漫开来。

昏黄的矿灯光下，佝偻的老人，破旧的棉袄，袅袅的旱烟，炉火噼啪，构成一幅奇异而带着末世荒诞感的画面。林峰躺在兽皮上，身体的剧痛在药效下缓和了许多，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

“娃，你叫啥名儿？打哪儿来啊？” 张济堂吐出一口浓烟，浑浊的眼睛在烟雾后打量着林峰。

“林…峰…” 林峰报了个名字，声音依旧嘶哑，“外面…城市…毁了…” 他不想多说。

“林峰…好名字。” 张济堂点点头，吧嗒了一口烟，“额姓张，张济堂。祖上在秦岭里采药行医的。这堡子…唉，说来话长。以前是给上头人修的啥…末日种子库？还是啥避难所？额也搞不清。后来不知咋就废弃咧，让额捡了个便宜，带着点家当躲了进来。没成想…外头真变天咧…”

种子库？避难所？林峰想起外面那个神秘的太极图和老中医神奇的药膏，心中疑窦丛生。这地方绝对不简单！

“张…老…那外面…那个圆圆的…画…” 林峰试探着问起太极图。

“哦！你说那‘阴阳鱼’啊？” 张济堂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带着一丝自豪，“那是额画的！照着祖传的一本破书描的！那书…唉，早些年破西旧差点烧了，额偷偷藏起来的。说是啥…聚阳气，镇邪祟！以前额当笑话看，没成想…这鬼天气来了，那画着‘阴阳鱼’的地方，真他娘的比别处暖和不少！邪门得很！”

聚阳气？镇邪祟？林峰无语。这老头是真不懂还是装傻？那精密到超越时代的能量纹路，是他照着破书描出来的？

【…检测…到…外部…锚定…能量…波动…异常…】

【…来源…太极图…纹路…】

【…能量…输出…不稳定…出现…干扰…峰值…】

光球管理员断断续续的警告再次在林峰意识中响起！虽然微弱，但带着明显的紧迫感！

林峰心中一惊！太极图出问题了？！

就在这时！

嗡…嗡…

一阵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震动感**，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顺着冰冷的金属格栅地面，传递到林峰躺着的兽皮上！同时，墙壁上那几盏昏黄的老旧矿灯，灯光也极其轻微地、同步地**闪烁**了几下！

张济堂正吧嗒着旱烟，似乎毫无察觉。

但林峰的心却猛地提了起来！管理员不会无缘无故警告！这震动和灯光闪烁，绝对和太极图能量场的波动有关！

“张老…灯…灯闪了？” 林峰嘶哑地提醒。

“嗯？灯闪了？” 张济堂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矿灯，又侧耳听了听，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嗨！老毛病咧！这破发电机是额用废铁拼凑的，时灵时不灵！电压不稳！没事！额待会儿去瞅瞅！”

真的是发电机的问题？林峰不信。那震动感分明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和发电机那种机械噪音完全不同！

他强撑着精神，集中意念，试图通过空间管理员那微弱的感知去探查外面的太极图。

【…尝试…连接…外部…锚点…秩序结晶…】

【…连接…成功…】

【…检测…到…太极图…核心…能量…流…紊乱…】

【…发现…未知…干扰…源…正在…侵蚀…秩序…纹路…】

【…干扰源…性质…分析…】

【…匹配…数据库…】

【…警告！…匹配…失败！…】

【…能量…特征…复杂…包含…微弱…归零…辐射…及…未知…生命…信息…熵…波动…】

【…干扰源…位置…判定…】

【…建筑…深层…地下…三层…东北…象限…】

【…威胁等级…上升…建议…宿主…警惕…】

未知干扰源？侵蚀秩序纹路？还包含归零辐射和生命信息熵波动？位置在…地下三层东北象限？！

林峰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这看似安全的堡垒内部，竟然隐藏着比外面冰尸更诡异的东西？！它还在侵蚀保护这里的太极图能量场？！

“娃？你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 张济堂注意到林峰突然变化的脸色，放下旱烟杆，关切地问。

“没…没事…” 林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艰难地摇头。他现在重伤未愈，空间管理员也虚弱不堪，就算知道有威胁，也毫无办法。只能先稳住这老头。

“红薯熟咧！来！趁热吃！” 张济堂用火钳从炉灰里扒拉出两个烤得焦黑、散发着甜香的红薯，吹了吹灰，又拿起烘得软乎一些的杂粮饼子，一起递到林峰面前。

食物的香气勾动着最原始的欲望。林峰也顾不得许多，接过烫手的红薯，忍着疼痛，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香甜软糯的红薯肉滑入食道，带来久违的、真实的饱腹感和暖意。粗糙的杂粮饼子虽然剌嗓子，却充满了粮食的实在感。

张济堂自己也拿了一个红薯，剥开焦黑的皮，露出金黄的瓤，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很香，仿佛这是人间至味。昏黄的灯光下，一老一少，在这末世地堡的火炉旁，沉默地吃着简陋的食物，气氛竟有种诡异的宁静。

然而，林峰心中的警铃却从未停止。他一边机械地咀嚼着食物，一边用眼角余光警惕地扫视着这个不大的房间。墙壁上那些锈蚀的管道…角落堆放的木箱…通往更深处的、被厚重铁门封锁的通道入口…都仿佛潜藏着未知的阴影。

那个地下三层东北象限的“干扰源”…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

【…空间…基础…能量…恢复…1%…】

【…启动…最低…限度…环境…扫描…】

【…检测…到…本地…特殊…能量…场…（太极图）…】

【…尝试…建立…微弱…连接…汲取…逸散…秩序…能量…补充…自身…】

【…连接…建立…】

【…能量…汲取…中…】

光球管理员微弱的声音带着一丝“贪婪”的兴奋传来！它竟然在偷偷吸收太极图逸散出来的秩序能量？！

【…警告！…检测…到…异常…信息流…随…能量…一同…涌入…】

【…信息流…内容…解析…】

【…片段…1：…冷…好冷…墙…在动…】

【…片段…2：…种子…发芽…吃…饿…】

【…片段…3：…眼睛…红的…看…我…】

【…信息…熵…异常…升高…携带…强烈…负面…精神…污染…】

【…来源…追溯…锁定…地下…三层…东北…象限…干扰源…】

【…警告！…该…信息流…正在…尝试…反向…侵蚀…空间…核心…】

林峰咀嚼的动作瞬间僵住！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

太极图传过来的不仅仅是能量！还有…**声音**？！从那个“干扰源”传来的…**精神污染**？！而且，这污染正在顺着能量连接，反向侵蚀空间？！

空间…他的最后堡垒…要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