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年初一。
林雾眼睫颤动,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半边空荡荡的床铺。
沈屹川的位置,只剩下凹陷的形状和残留的体温印记,人己不在。
昨夜……
那如烈火焚身、魂魄颠簸的滋味猛地撞回脑海!
不是梦!
那些令人窒息的热吻,那滚烫身躯的强悍进犯,那几乎要将她揉碎又熔化的力量……全都是真的!
脸颊瞬间火烧般滚烫,她下意识地想把自己埋进那带着他气息的被子里,却在动作时僵住了——
疼!
她倒抽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绷紧,昨夜真实的感觉卷土重来,混合着此刻真实的刺痛感。
她挣扎着撑起酸软无力的身体,脚刚落地,双腿便是一阵控制不住的酸软战栗,让她险些跌坐回去。
扶着冰冷的床沿,她艰难地站首,每一步移动都牵扯着腿根深处脆弱的伤口,疼得她秀眉紧蹙,无声地吸着凉气。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屋角那面蒙尘的水银镜——
镜中人影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长发凌乱如海藻,散乱地搭在布满红痕的肩颈上。
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特别是脖颈到锁骨那片区域,密密麻麻的齿痕,如同雪地里凌乱盛开的罂粟,朵朵刺目!
嚣张地宣告着昨夜的疯狂!
就在这时,她目光落在枕边。
是一张折叠方正的信纸。
忍着腿间剧烈的酸痛,她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信纸展开——
林雾死盯着手中那张信纸上——不,那不是信纸!
是部队专用的结婚申请表!
纸张略显陈旧,边缘整齐,带着属于部队文书的严谨。
最下方领导的签批栏里,一个笔力遒劲的签名和鲜红的“同意”印章清晰刺目!
他竟然把这个……放在了她醒来就能看到的地方!
昨夜那场极致亲密激烈的画面,瞬间被这张纸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不是轻浮,不是责任……是名正言顺!
“醒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雾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抬头!
沈屹川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衬衣,袖子随意地挽到结实的小臂。
他手上稳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淡淡的米香混合着一丝甜枣的气息飘散开来,驱散了屋内些许暧昧残余的沉重。
清晨的光线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下巴上有新冒出的青色胡茬。
他站在那里,像个做了亏心事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毛头小子。
林雾的脸颊更是不受控制地再次滚烫起来,捏着结婚报告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的视线慌乱地从他的脸滑落到他手中的粥碗上,热气袅袅,模糊了他的表情。
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剩下一阵无声的悸动和轻微的涩意。
沈屹川似乎也被这种气氛弄得有些不自在。
他目光落在林雾布满红痕的颈项上,那里被他昨夜失控留下印记的位置,眼神暗了暗,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他端着粥,迈开长腿走进来。
脚步沉稳的走到床边,高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空间里带来无形的压迫感,却又带着一种笨拙的暖意。
他没有立刻递上粥,而是先将手里滚烫的碗放在旁边唯一完好的小木柜上。
然后,目光才重新落回林雾身上。
“给你的。”
“趁热喝了。”
林雾看着他,再看看柜子上那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鼻尖没由来地一酸。
这简单的食物,在经历了昨晚那样惊心动魄的种种之后,在看到他留下的那张带着部队鲜红“同意”印章的结婚报告之后,显得如此温暖而不同寻常。
“哦。”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想伸手去端粥碗,身体却不合作地传来阵阵酸痛,尤其是腰,动一下都牵扯着隐秘的痛处。
细微的动作和微蹙的眉头没能逃过沈屹川锐利的眼睛。
林雾还没够到碗沿,一只温热的大手己经稳稳地将碗端起,递到了她的面前。
“给。”他道,动作果断,却似乎又怕碗烫着她,手指捏在碗沿温度稍低的部分。
林雾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就在她下意识伸手接碗的瞬间,他的另一只手竟极其自然地扶在了她酸软的腰肢上!
“啊!”林雾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轻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
那带着体温和薄茧的手掌紧贴着她敏感的腰侧,昨夜被他用力掐握过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让她浑身都泛起细小的战栗!
他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贴着肌肤,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
同时,那只大手微微用力,甚至……不着痕迹地在她腰后揉捏了一下,帮她缓解那处深埋的酸痛。
动作笨拙,甚至带着点粗鲁的生硬,但那份察觉到她不适并试图安抚的意图,却是清晰无比!
林雾整个人都僵住了!
端着热粥碗的手定在半空。
身体被他滚烫的手掌半扶着,如同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颈项间昨晚被他留下的印记隐隐发烫。
鼻尖是清甜的粥香……
还有眼前,这张刚毅冷硬的男人脸上微微闪动的、带着一点别扭和……纯粹关切的眼神?
无数复杂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悸动猛地冲上眼眶,视野瞬间模糊。
她慌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同时也掩饰自己那不受控制加速跳动的心。
沈屹川一边揉着林雾的腰一边问道:“我离开以后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爸怎么成那个样子了?还有......还有沈修文他......他......”
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出来,可是到沈修文那里沈屹川始终是语无伦次。
他害怕,如果他晚一点回来,后果一定是他所承受不住的。
林雾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指了指屋内的椅子,示意沈屹川她想去那边坐着。
她起身时还有一些趔趄,是沈屹川将她扶了过去。
当他再回到床边端小米粥的时候,赫然发现了床单上一处鲜红的痕迹。
然后,他迈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林雾面前,单膝蹲了下来。
视线与她被迫低垂的目光平齐。
他将那张印着“同意”的报告,无比郑重的递到她眼前。
“林雾。”
“我们领证吧!”
“等会就去!”
林雾看着沈屹川的视线,轻轻的点点头:“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