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基基塔雅村机场,二十架美军C-47运输机装载400多名美国军官到达张逸的根据地,这次史迪威亲自带队。繁忙的机场上各个级别的美军军官正在整队,开始前往给他们安排好的宿舍。
这里面有一队女军官尤为惹眼,特别是领头的薇薇安少校——三十多岁的样子,金色的波浪长发,高挑挺拔的身材,一抹朱砂色口红,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下,高跟鞋踏着清脆的嗒嗒作响,与史迪威将军边聊边走。
夜幕很快降临,经过下午的休整,美国盟友的军官们很快便陆续步入张逸他们精心准备的欢迎酒会现场——小礼堂。
小礼堂内流淌着慵懒的美国蓝调爵士乐,张逸他们正与几位美国军官三五成群地交谈着。校长派来的特派员也凑在史迪威面前,试图套套近乎。
其实史迪威原本心情颇佳——在他启程来缅甸前,马歇尔己将他的西星上将晋升报告呈给了罗斯福总统,只待他不久后返回美国,便可参加正式的授衔仪式。
然而,自从得知眼前是校长的人马,史迪威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对于校长这种摘桃子的行径——他心中之前对校长积累的不满乎要喷薄而出。正待开口斥责,那特派员却毫无眼色,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双手奉上名片:“将军阁下,久仰大名!卑职奉校长之命专程在此恭候,您有任何需要……”
史迪威的嘴角绷得死紧,灰蓝色的眼睛里射出冰冷的光,对递到面前的名片视若无睹,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希望校长下次积极行动的时候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个欢迎仪式上!”那特派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场面一时尴尬得令人窒息。
不远处,正端着酒杯薇薇安少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赶紧来到史迪威将军的身边,拉着史迪威将军步入舞池开始跳舞。
随着时间悄然流逝,张逸他们开始了行动,詹姆斯端着酒杯,适时地走到特派员几人身边,攀谈起来。
特派员一行此刻处境颇为尴尬。方才发生的事,令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美军官兵便自动散开——人家又不是没有眼力见,连他们的顶头上司史迪威都未给情面,其他人自然更不敢与之交谈。
至于张逸那边的人,更是心知肚明他们是来“摘桃子”的,也无人上前攀谈。好不容易有个愿意攀谈的美国人,他们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此时小礼堂的后面郝兽医几个人正在往酒水里面下兽用催情药,吴铁梁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还想尝一尝有没有异味,当他的手指快要伸进嘴里面的时候,被好兽医用手给打了下来。
郝兽医压低声音训斥道:“你小子找死啊!这可是给牲口用的,剂量大了能闹出人命!”
吴铁梁讪讪地缩回手,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委屈。郝兽医不再理会他,转身指挥其他人将掺了药的酒杯悄悄混入侍者托盘里。
阿译此时换了一身士官军服,拿着托盘走到会场当中。
灯光下,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丝毫看不出异样。
与此同时,詹姆斯提议让他们干了这杯,随即招手让阿译假扮侍从过来拿酒。阿译过来后把下了药的酒发给特派员他们。
特派员立刻端起阿译递来的酒杯,脸上重新挤出笑容,对着詹姆斯连连点头:“是是是,感谢少校!这杯酒,敬我们真挚的美中友谊!”他身后的两人也忙不迭地举杯,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若有若无的土腥味,随即被酒精的辛辣掩盖。
詹姆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飞快地扫过特派员几人滚动的喉结,然后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纯净的威士忌。他巧妙地引导着话题,谈论起重庆的天气和无关紧要的见闻,特派员等人则唯恐冷场,七嘴八舌地应和着,努力营造出一种融洽的气氛。只是他们没注意到,周围的美军军官投来的目光更加疏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几杯加了料的酒下肚,特派员感觉一股奇异的暖流从胃里升起,迅速扩散到西肢百骸,脸颊也微微发烫。他以为是酒劲上涌,加上刚才的紧张情绪得以缓解所致,并未在意,反而更热情地与詹姆斯攀谈。他身后的新编202师副师长,额头己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呼吸似乎比刚才急促了些,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
舞池中,薇薇安少校正与史迪威将军随着舒缓的爵士乐缓缓移动。她巧妙地用身体语言和轻声细语安抚着将军紧绷的情绪,史迪威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聊了不一会史迪威就领着薇薇安走出会场,没有告诉任何人。
与此同时,吴铁梁躲在礼堂侧门厚重的帷幕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紧张地盯着特派员那桌。看到他们喝下酒,他兴奋地差点叫出声,连忙捂住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站在他旁边的郝兽医则面色凝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几个目标,布满皱纹的手下意识地揪着自己油腻的衣襟。当看到特派员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随员开始擦汗时,郝兽医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诅咒。他比谁都清楚,那药效一旦上来,场面就不是他们能轻易控制的了。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和几个美国军官谈笑风生的张逸,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暗暗祈求计划顺利,千万别在药效彻底发作前就露了馅。特派员感觉那阵燥热越来越明显,像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下爬,让他坐立不安,忍不住又端起侍者刚续上的酒杯,想用冰凉的酒液压下去。
但是没过多久,特派员他们三个人便要赶回宿舍,而这个时候“神偷李”适时的走了过来,装作服务的士兵,要把他们送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