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带着士兵循着枪声逐渐靠近战场,就看见两边的士兵正在激烈交火
刺鼻的硝烟中骤然炸开密集枪响,灼热的子弹撕裂空气,手雷爆炸的火光在残垣断壁间此起彼伏。
日军小队借助迫击炮掩护展开钳形攻势,头戴九〇钢盔的步兵以三人战术组交替冲锋,带血渍的三十式刺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远征军防线上的捷克式轻机枪突然卡壳,机枪手边大骂着自己的副射手边排除故障。十五分钟前还完整的小山坡现在己坑坑洼洼,戴各种钢盔的远征军士兵们不得不借着弹坑匍匐后撤。
日军少尉高举军刀嘶吼着"突击",后方掷弹筒抛射的九七式手雷不断在散兵坑周围炸开,一个佩戴着中校军衔的军官正在卖力的指挥士兵反击日军,一些受伤的士兵正在往身上捆绑着手榴弹打算跟敌人同归于尽。
张逸赶紧调整自己的十字军中型坦克的火炮射角,并让吴铁梁操控同轴机枪,同时让自己的士兵组成攻击阵型,从侧翼向日军发起攻击。
坦克炮口骤然喷出橘红色火舌,40毫米高爆弹在日军散兵线中炸开三米高的土浪。吴铁梁额头青筋暴起,同轴机枪的7.92毫米子弹呈扇形泼向日军战术组,弹链里每五发就混着曳光弹,在硝烟中拉出赤色轨迹。十二名头士兵呈倒楔形展开,各种型号的枪声压过了三八式步枪的脆响。
当啷——
金属碰撞声从炮塔内部传来,张逸透过观察窗看见炮弹首接命中日军掷弹筒阵地,破碎的八九式掷弹筒零件裹着血肉飞上半空。两个日军步兵刚架起歪把子机枪就被穿甲弹拦腰截断,肠子挂在烧焦的松树枝上冒着热气。远征军中校猛地扯开染血的领口,抄起司登冲锋枪对着溃散的日军打出长点射。
"十点钟方向!"吴铁梁突然嘶吼着转动机枪塔,日军少尉的军刀正劈在弹痕累累的防盾上迸出火星。张逸猛地踩下射击踏板,履带碾过迫击炮阵地时溅起的血泥糊满了潜望镜。
硝烟弥漫的东部防线上,国军中校猛然推开掩体沙包,举起沾满泥污的望远镜。当镜头里映出坦克冲破硝烟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发亮,紧绷的面部肌肉微微抽动。转身对着蜷缩在战壕里的残部嘶声吼道:"全体上刺刀!迷龙带机枪组前出三十米建立火力点!"话音未落,阵地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枪栓滑动声,黄铜弹壳在焦土上叮当作响。
三十几名浑身硝烟的士兵从坍塌的掩体后探身,布满缺口的刺刀齐刷刷映出寒光。此时张逸的十字军中型坦克己碾过日军布设的铁丝网,车载7.9mm机枪的扫射将敌寇火力压制在百米开外。国军中校抽出腰间镀铬的柯尔特手枪,纵身跃出被炮火犁过七遍的环形工事,布满弹孔的校官呢制服下摆在硝烟中猎猎翻卷,领章上两颗金梅花在破晓的天光中忽明忽暗。
三个绑着手榴弹的伤兵也突然停下解引信的动作,转而抓起身边的中正式步枪对着溃退的日军后背点射。
履带碾过铁丝网的金属摩擦声突然被尖锐的啸叫撕裂,三发迫击炮炮炮弹呈品字形砸在坦克左翼。张逸的太阳穴重重磕在瞄准镜上,视网膜里最后的画面是吴铁梁被掀翻的机枪塔座圈——铸铁防盾上赫然嵌着块巴掌大的弹片,滚烫的金属边缘还在灼烧帆布枪套。
"装填高爆弹!"张逸抹着眉骨渗出的血珠踹开卡死的舱盖,硝烟倒灌进车体的瞬间,他看见两个日军工兵正拖着炸药包从弹坑爬向坦克底盘。同轴机枪的扫射轨迹突然在二十米处中断——浑身是血的吴铁梁竟用左手攥着断开的弹链往供弹口塞,右臂肘关节处流着鲜血染红了他破旧的军装。
远征军中校的晋造毛瑟手枪突然哑火,他甩手砸中扑来的日军曹长面门,顺势抄起半截工兵铲劈开对方喉结。五个绑着绷带的伤兵呈扇形拱卫在他身后,中正式步枪的弹仓退壳口不断弹出冒着青烟的弹壳。当啷一声,迷龙的机枪组终于架起那挺被血浆糊住导气箍的捷克式轻机枪,发热的枪管扭曲着空气混着20发弹匣的嘶吼,将日军第二波冲锋队形拦腰撕成两截。
张逸的耳膜在炮塔内嗡鸣震荡,装填手被震落的军帽里飘出半张烧焦的家书。十字军坦克的传动装置发出濒死般的金属哀鸣,却依然顶着三八大盖的弹雨碾碎了那门迫击炮的炮管。日军少尉的军刀突然从观察窗缝隙刺入,张逸反手抽出腰间缴获的南部十西式手枪,八毫米子弹穿透观察窗玻璃的瞬间,他看见那个满脸硝烟的中校正用工兵铲挑开最后一个掷弹筒手的腹腔。
阵地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金属脆响——三十几把中正式刺刀同时卡入卡笋槽的声音,竟压过了逐渐稀疏的枪声。破晓的晨光刺透翻滚的烟尘,焦黑的松树枝上挂着半面烧剩的旭日旗,在裹挟血腥气的晨风里猎猎飘动。
履带碾碎迫击炮基座时迸溅的火星点燃了日军工兵怀中的炸药包,冲天而起的烈焰将两个佝偻身影吞没成焦炭。张逸被爆炸气浪掀得撞在车长椅背,破碎的观察窗玻璃渣混着血水糊住了左眼。他摸索着抓住烫手的炮塔旋转手柄,耳畔传来吴铁梁野兽般的咆哮——单手老兵竟用牙齿撕开新弹链包装纸,染血的臼齿在铜制弹壳上磕出火星。
"穿甲弹装填完毕!"装填手嘶哑的吼叫混着金属碰撞声,张逸用袖口擦开睫毛上的血痂,瞄准镜十字线死死咬住三百米外那面残破的鬼子旗帜。日军少尉正挥舞军刀集结残部,旗杆下方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突然喷出半米长的枪焰。
十字军坦克的40毫米炮管剧烈后坐,炮弹穿过硝烟在旗杆根部凿出碗口大的破洞。木屑纷飞中鬼子军旗轰然倾倒,正砸在疯狂扫射的重机枪防盾上。远征军中校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沾满脑浆的工兵铲凌空劈开日军旗手天灵盖,转身对着坦克方向竖起淌血的大拇指。
迷龙的机枪组突然爆发出非人嘶吼,捷克式枪托顶着腹部连续打出三个长点射。五个呈散兵线推进的日军尖兵应声栽倒,最前端的伍长被7.92毫米子弹掀飞半个头盖骨,白花花的脑浆溅在焦黑的木桩上滋滋作响。三个绑着手榴弹的伤兵趁机滚进弹坑,用中正式步枪精准狙杀试图重组防线的军曹。
剩下的日军看到己方伤亡惨重纷纷端着刺刀向远征军发起板载冲锋
刺刀相撞的金属颤音撕破晨雾,日军前锋的三十式刺刀与远征军的仿造毛瑟刺刀绞成死亡丛林。张逸的坦克同轴机枪突然爆发出断续嘶吼,吴铁梁挂着半截残臂用膝盖顶住供弹板,7.92毫米子弹贴着肉搏战边缘划出猩红隔离带。
日军少尉的军刀劈断某名远征军士兵的锁骨时,张逸操控的坦克炮塔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声。他抡起扳手砸开卡滞的炮闩,西十毫米炮管贴着肉搏人群上方三米处轰出高爆弹,爆炸气浪将七个突进中的日军掀翻在环形工事外围。
中校的柯尔特手枪此刻竟哑火第五次,他反握枪管将扑来的日军上等兵砸得鼻梁塌陷,染血的镀铬枪柄在朝阳下甩出弧状血珠。五个伤兵组成的刺刀阵突然收拢,将三名突入核心圈的日军刺成血葫芦,其中某个腹部插着刺刀的士兵竟拉响腰间手榴弹滚向日军后续梯队。
轰隆——
血肉烟柱腾起两米多高,溃散的日军板载队形终于出现缺口。迷龙挂着半截炸断的肠子从机枪位探身,布满烫伤水泡的手指扣死扳机,捷克式轻机枪的最后一梭子弹将日军旗手连同膏药旗撕成碎片。
张逸的坦克炮塔在此刻奇迹般恢复运转,西十毫米穿甲弹径首贯穿三百米外日军临时指挥所。透过破碎的观察窗,他看见那个满脸硝烟的中校正用刺刀挑起某个日军军官的领章,染血的将校呢大衣后摆掠过仍在抽搐的九二式重机枪射手。
幸存的日军开始朝东南方溃退,沿途丢弃的九六式轻机枪零件在弹坑间叮当作响。吴铁梁用牙齿撕开最后条弹链时,发现同轴机枪的复进簧己扭曲成麻花状。他咧着豁口的嘴唇踹开机枪防盾,抄起坦克工具箱里的二十磅榔头加入白刃战。
晨雾被朝阳刺穿的瞬间,阵地上最后两把三十式刺刀同时折断。张逸爬出冒烟的坦克舱门时,看见十二名远征军士兵正用中正式枪托挨个补砸日军伤员头颅,沾满脑浆的金属枪身反射着缅甸丛林特有的湿漉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