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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码头像口黑锅，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堆成迷宫。沐昆阳猫腰钻过警戒线，手机屏幕亮着王胖子发来的定位——邱裴宁的水产店后门，地上扔着半只带血的耳环。
“牛大水的人干的。”顾倾城蹲身捡起耳环，珍珠坠子上沾着暗红血迹，“监控显示，他们用冷冻车把邱姐带走了。”她抬头看向远处海面，“定位信号在公海消失，应该上了走私船。”
海风卷着鱼腥气，沐昆阳捏碎手里的烟头。三小时前，他刚从海警盘查中脱身，牛大水就对邱裴宁下了手。这婆娘手里攥着码头地契的秘密，还有牛大水勾结海牙集团的账本——那本他藏在“逐浪者”暗舱的铁证。
“我去救人。”沐昆阳转身就走。
“用什么救？”顾倾城拽住他，“海警刚给你发了限制离港令，牛大水的船现在就守在港口外！”她指向防波堤，果然有两艘快艇亮着红灯，像守夜的恶犬。
陆琳琅突然从集装箱后钻出来，手里拎着个油布包：“早料到你要硬闯。”她抖开油布，里面是面黑底白骷髅的海盗旗，还有两把磨得发亮的M1911手枪，“我爸船厂仓库找的，八十年前跑南洋的老海盗遗物。”
王胖子扛着个铁皮箱跟过来，箱子里哗啦作响：“哥，咱扮成‘鬼火帮’！上次公海缴获的红外干扰器我修好了，再把船头刷成骷髅头，保准吓尿那帮孙子！”
沐昆阳接过手枪，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他想起父亲遗物里那半块铜牌——海牙集团的骷髅标志，此刻正躺在“逐浪者”的航海日志夹里。
“走。”
凌晨西点半，“逐浪者”号驶出港口。船头蒙着黑布，只等进入公海就扯起骷髅旗。沐昆阳坐在驾驶台，看着雷达上那个不断闪烁的红点——那是邱裴宁手机最后发出的信号，锁定在北纬23°17′的废弃钻井平台。
“还有二十海里。”顾倾城递来热咖啡，“钻井平台属于牛大水的‘宏海实业’，上个月刚申请废弃。”她调出平台结构图，“核心区域在B3舱，通风管道可以潜入。”
陆琳琅突然指着海面：“看！”只见远处海平面上，三艘快艇正围着钻井平台打转，船头挂着和海牙集团一样的骷髅旗，只是旗角多了道红边——牛大水自己的走私船队。
“干扰器全开。”沐昆阳扯掉船头黑布，骷髅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拿起甲板上的扩音器，用变声器模拟沙哑嗓音：“此路是我开！留下货和人，滚！”
快艇上的探照灯立刻扫过来。一个络腮胡壮汉站在船头，举着喇叭骂：“哪来的野狗？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沐昆阳冷笑，对王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扛起改装过的高压水枪，对准最近的快艇就是一通猛喷——水枪里掺了荧光粉，在探照灯下绿莹莹一片，像极了公海鬼火。
“是‘鬼火帮’！”壮汉们一阵骚动。这名号在走私圈凶名在外，专抢同行货船，手段狠辣。络腮胡咬牙切齿：“妈的，老子今天就替海牙老大清理门户！”三艘快艇呈三角队形包抄过来。
“顾倾城，开船绕圈！”沐昆阳抄起鱼叉枪，“琳琅，准备登船！”
“逐浪者”号在海面上灵活转向，像条泥鳅避开快艇的撞击。沐昆阳看准时机，带着陆琳琅从侧舷跃向最近的快艇。鱼叉枪“噗”地钉进甲板，两人借力翻上船头。
“什么人？！”两个守卫举枪就射。沐昆阳就地一滚，子弹擦着头皮飞过，他反手甩出鱼线，缠住守卫脚踝猛地一拽，那人惨叫着跌入海中。陆琳琅则掏出电击枪，精准命中另一人脖颈，守卫抽搐着倒在甲板上。
两人冲进驾驶舱，络腮胡正拿着对讲机大喊：“B3舱注意！有不明——”沐昆阳鱼刀飞旋而出，钉在对讲机上，刀刃没入面板半截。络腮胡瞳孔骤缩，抄起桌上的开山刀就砍。
刀锋带着风声劈来，沐昆阳侧身避过，拳头首击对方肋下。络腮胡吃痛弯腰，却突然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狠狠刺向沐昆阳小腹。千钧一发之际，陆琳琅扑上来抱住络腮胡大腿，被他一脚踹飞撞在舱壁上。
“琳琅！”沐昆阳分神瞬间，匕首己划破他腹部，温热的血涌出来。他怒吼一声，抓住络腮胡手腕猛地一拧，“咔嚓”声中对方腕骨断裂，匕首落地。紧接着，他用膝盖顶住对方后颈，鱼刀抵住喉结：“邱裴宁在哪？”
络腮胡喘着粗气：“在……在B3舱冷冻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沐昆阳心头一紧，低头看见络腮胡胸口的记录仪——红灯正在闪烁，刚才的搏斗全被拍了下来！他一把扯掉记录仪，却看见屏幕上显示着发送成功的提示。
“不好！”陆琳琅挣扎着爬起来，“他们把信号传给海警了！”
海面突然亮起无数探照灯，十几艘缉私艇呈扇形包围过来，船头的警徽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沐昆阳捂住流血的腹部，看着远处钻井平台B3舱的灯光——邱裴宁还在里面，而他己经成了海警镜头里的“海盗”。
对讲机里传来张队长冰冷的声音：“沐昆阳，你涉嫌武装劫持、故意伤害，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风越来越大，骷髅旗在海警灯柱里猎猎作响，像一块烧着的裹尸布。沐昆阳看向钻井平台，又看向渐渐逼近的缉私艇，腹部的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他知道，牛大水这招借刀杀人，己经把他逼到了绝路——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B3舱的冷冻室里，邱裴宁正用沾血的指甲，在金属壁上刻下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旁边还有三个字母：Z.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