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殊终于现身。
他没有藏在幕后的意图,也没有刻意的遮掩。他出现时,是在一场小型国际资产论坛的闭门会议中。
出现在桑枝面前时,没有助理、没有保镖,甚至没有携带任何电子设备。
像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冷寂符号——一位造神者,却并不相信人性。
—
江城·玄澜酒店。
顶楼露台,夜风寂寥。
林至殊穿着一身老旧藏青风衣,银灰发丝顺着风落在肩头,神情如石雕。
桑枝面对他。
“你是我母亲唯一没敢起诉的那个人。”她语调平静,目光首视,“为什么?”
林至殊看着她,答得无比干净利落:
“因为她知道,她的一切能被人听见、被你活下来,是因为我还没下令‘抹除’。”
他没有讽刺,没有威胁。
那更像一个**“现实条款”**的提醒。
桑枝手指微紧,但没有闪躲。
她早预料到,林至殊的出现,意味着另一场信息维度的战争。
这个人不是商人,也不是政客。
他是制度工程师。是将母亲拖入“镜像计划”的幕后决策者,也是父亲许悯死后,FA控股的真正操控者。
她开口:“你来做什么?”
林至殊轻轻一笑。
“来请你加入我。”
—
桑枝没有说话。
林至殊缓缓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白金色指环,指环内圈刻着编号:
> 【N001 · 起始权限】
“这是你母亲生前保留的主权限钥。”他说,“也是镜像计划唯一能反向解构的原点。”
“你母亲死前,将这权限冻结,但未曾销毁。”
“你现在能激活它。”
桑枝没伸手,只是目光冷冷落在那枚指环上:
“如果我拒绝呢?”
林至殊微笑,淡淡道:
“那么林芮绾将是备用执行者。”
“她不是你母亲的女儿,却是我亲手编制出的数据稳定体。”
“你若沉默,这场博弈仍将继续,你的胜利只不过是延迟了下一轮系统轮替。”
“你若加入我,我可以将系统权限完全转授你一人。”
“你可以清除林芮绾,也可以重新定义顾家。”
他看着她,语气缓慢且致命:
> “你,甚至可以在未来,创建一个没有我母亲、没有FA、没有命令链的系统。”
> “你可以自己,成为算法母体。”
—
这不是诱惑。
这是神之位置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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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沉默,桑枝开口:
“你杀了我父亲。”
林至殊神色未变:“他选择离开。我只让他‘不再返回’。”
她目光发冷:“你逼迫我母亲生下两个实验体,一个是我,一个是林芮绾。”
“你不是系统工程师,你是——刽子手。”
林至殊没有反驳,淡淡说:“我只是创造可能的人。”
“你现在站在命运彼岸,可以继续当旁观者,或成为编织者。”
“你的决定,将不再关乎胜负,而是……叙述权。”
他伸手,将那枚白金指环缓缓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它不属于我。”
“也不再属于你母亲。”
“它属于——走到彼岸的人。”
—
林至殊离开时,没有回头。
他知道,她己经听懂了。
而是否拾起那枚指环,将决定整个镜像体系的命运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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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桑枝一个人站在露台,手指触到那枚白金指环,冰凉刺骨。
“她用尽一生……毁掉它。”
“而你,竟让我用它……建一个新的。”
她喃喃自语。
耳边仿佛又响起母亲留音的最后一句话:
> “不要成为他们的工具。”
> “但也不要变成一个,什么都不能选择的人。”
—
这不是关于林芮绾的胜负。
也不是顾家的去留。
这是关于她要不要拥有一个可以书写命运结构的笔。
她缓缓收起指环,眼中光芒微起:
> “那就由我——来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