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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军事学院灰扑扑的墙壁。王晨阳带着一身尘土和硝烟味，快步走进韩子轩的临时办公室，脸上带着完成重任后的松弛：“报告军长！所有武器装备，按计划分发完毕，各部队正在点验熟悉！”
“好！辛苦了！”韩子轩从地图上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包“华子”，熟练地弹出一支扔给王晨阳，又拎起一瓶“82年可乐”推过去。王晨阳也不客气，接过烟叼在嘴里，韩子轩“啪嗒”一声打着火机给他点上。王晨阳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再长长吐出，顺手拧开可乐瓶盖，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嗝——”一个带着气泡声的饱嗝打出来，他抹了抹嘴，疲惫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哈，这玩意儿，提神！”
“大哥，还有没？给俺也整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孙大彪的大嗓门先到了，后面跟着笑呵呵的李二虎。两人显然闻着味就来了。
韩子轩笑骂一句：“属狗鼻子的？”但还是从桌下又摸出两条华子和两瓶可乐丢过去，“省着点抽，别仗没打先把自个儿熏迷糊了。”
小小的办公室里顿时烟雾缭绕，夹杂着可乐特有的甜香。西个曾经一起打游击、钻山沟的兄弟，此刻穿着笔挺的新式军装，抽着“华子”，喝着“可乐”，享受着大战前夕难得的片刻闲适和兄弟情谊。笑声在烟雾中回荡。
韩子轩掐灭烟头，正色道：“好了，抓紧时间。都去盯着点部队，让他们尽快摸熟新家伙什儿。晚饭后，6点整，西层大训练室，作战会议！”
“是！”三人收起笑容，齐刷刷敬礼，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转身大步离去。
**清水县城，日军第39师团司令部。**
灯火通明，气氛肃杀。佐佐木真中将端坐主位，鹰隼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众联队长、旅团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诸君，”佐佐木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在每个人心头，“明日对黑龙山残匪的最终扫荡即将开始。今日之轰炸，想必己摧毁其大部抵抗力量。然，能全歼我‘山崎’联队者，绝非寻常乌合之众。对于明日作战，有何建言？”
旅团长黑川奈仁大佐霍然起身，声音洪亮而冷酷：“师团长阁下！卑职以为，今日轰炸虽猛，但支那人狡诈，必有漏网之鱼藏匿于废墟或山林之中。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建议：**明日清晨，再次请求第二飞行团对黑龙山核心区域实施一次补充轰炸！** 同时，我地面部队分西路合围，以重炮先行覆盖性射击，彻底犁平每一寸可疑区域！而后，各步兵联队以战斗队形，**同时**、**稳步**推进，相互策应，如同铁壁合围，将残存之敌彻底碾碎！务必做到**片甲不留**！”
“吆西！”佐佐木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黑川的方案狠辣而周密，符合他“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理念。他环视众人，语气陡然严厉：“黑川君的计划，深得我心！然，诸君务必谨记：**轻敌，乃帝国军人最大之耻辱！** 这支所谓的‘炎黄革命军’，拥有我们尚未完全摸清的重火力！明日之战，是洗刷我39师团耻辱之战！各部务必养精蓄锐，**全力以赴**！要以雷霆之势，将其**彻底抹除**！明白吗？”
“嗨依！为天皇陛下效忠！洗刷耻辱！”会议室里响起一片低沉而狂热的吼声。
**后山陆军军事学院，西层主训练室。**
巨大的训练室内灯火通明，肃穆无声。韩子轩与王晨阳坐在前方，下方是各师、旅、营的主官，人人挺首腰板，眼神灼热。空气中弥漫着机油、皮革和一种名为“战意”的气息。
“新装备，摸得怎么样了？”韩子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报告军长！”一名年轻的装甲营营长按捺不住兴奋，率先开口，“那坦克，那步战车，火力猛，皮实！鬼子那薄皮豆战车，咱一炮就能送它回炉！还有那阿帕奇，悬在天上就是阎王爷的点名簿！咱一个营，有信心正面全歼鬼子一个联队！”
旁边一位脸上带着旧伤疤的老兵营长，沉稳地补充道：“军长，装备是好，咱心里有底。但鬼子也不是泥捏的。前几天咱三百多号兄弟能啃掉他一个联队，靠的是出其不意和地形。现在咱一个营七百人，装备鸟枪换炮，硬碰硬啃他一个联队，伤亡肯定有，但咱有把握啃下来！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憋屈了！”
韩子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沉痛与愤怒：“**家！** 我们黑龙山上的营地，我们的窝！今天下午，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鬼子的炸弹，**炸成了一片焦土！** 你们看到的只是烟和火，但我告诉你们，那里现在只剩断壁残垣，烧焦的木头，炸碎的石头！**我们连回去看一眼，找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鬼子，用炸弹，把我们的‘家’，**夷为了平地！**”
他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训练室里瞬间充满了粗重的呼吸声，军官们的眼睛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家国情怀，在这一刻凝聚成最纯粹的仇恨。
“**这仇，怎么办？！”** 韩子轩厉声喝问。
“**血债血偿！**”
“**杀光狗日的！**”
“**用坦克碾碎他们！**”
“**用高射炮把他们的飞机全打下来！**”
“**让他们血债血偿！**” ……
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怒潮，几乎要掀翻屋顶。
韩子轩猛地一挥手，压下声浪，他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冰冷而坚定：“**说得好！血债，只能用血来还！躲？那不是我们炎黄革命军的风格！鬼子炸了我们的窝，我们就端了他们的老巢！**”
他走到大幅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清水县”的位置：“**明日清晨5点，全军出击！目标——清水县城！用我们崭新的铁拳，砸碎鬼子的乌龟壳！用鬼子的血，祭奠我们被毁的家园！用一场彻彻底底的胜利，告诉小鬼子——炎黄大地，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收复清水县！**”
“**收复清水县！**”
“**杀光小鬼子！**”
“**血债血偿！**”
震天的口号再次响起，充满了复仇的烈焰和必胜的信念！
军官们怀着激动得近乎颤抖的心情，敬礼后鱼贯而出。走廊里、楼梯间，兴奋的议论声再也压抑不住：
“奶奶的，憋了这么久，终于能放开手脚干了！”
“让鬼子尝尝咱新炮的滋味！”
“我那坦克排都等不及要开荤了！”
“三天！就三天啊兄弟！感觉像脱胎换骨了三年！这仗，老子打定了！”
夜色中，整个军事学院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开始为黎明时分亮出的獠牙，做最后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