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叶子在冒气!”
有人尖叫出声。
“故弄玄虚,不过是某种喷雾装置。”
张温华推了推眼镜,身旁的保镖心领神会,开始扫视西周寻找隐藏的设备。
楚天雪白道袍无风自动,掌心的气流越聚越浓,渐渐凝成青金色的漩涡。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香。
像是松针燃烧,又像是雪后初晴的山岚。
“这味儿......爸,您闻闻!”
李军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李建国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
那香气钻入鼻腔,像一股暖流冲开了他堵塞的肺腑,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确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呼吸如此顺畅。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楚天掌心。
青金色的漩涡突然收缩,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
嗤啦一声轻响,一缕灵气从楚天指尖渗出,融入漩涡中心。
刹那间,金芒暴涨,刺得众人无法睁眼。
“什么东西?!”
张温华下意识抬手遮挡,却透过指缝看见。
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正悬浮在楚天掌心。
丹药呈半透明的琥珀色,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缓缓流转。
更诡异的是,丹药表面还萦绕着一圈淡金色的纹路,像极了某种玄奥的符文。
“丹......丹药?”
楚孝文喃喃自语,想起儿子曾说过的仙界往事,心脏狂跳不止。
“哈哈哈!”
张温华爆发出狂笑,笑得前仰后合。
“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秘术,原来是玩魔术!
楚孝文,你儿子不去春晚表演真是屈才了!”
他指着楚天掌心的丹药,金丝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轻蔑的光:
“这玩意儿做得倒是精致,是用树脂加荧光粉做的吧?
糊弄三岁小孩呢!”
周围的议论声也渐渐变调。
“看着是挺神奇,但确实像特效。”
“张教授是权威,肯定不会错。”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凭空变丹药。”
李军握紧了拳头,既希望丹药是真的,又怕希望落空。
唯有李建国,眼睛死死盯着那枚丹药。
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生机正在靠近。
张温华笑够了,上前一步,阴阳怪气地说道:
“楚天,玩这套把戏有意思吗?
有本事你让李建国把这颗丹药吃下去,看看能不能站起来!”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这样吧,我们打个赌。”
“打赌?”
楚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对!”
张温华提高音量,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
“如果李建国吃了你的丹药能站起来,我当场转账一千万给你!
并且,我从这里跪着,额头贴地,爬出医院大门!”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一千万?
还跪地爬出去。
这赌注太大了!
张温华见楚天沉默,以为他心虚,更加嚣张:
“怎么?不敢了?
如果做不到,你就给我磕三个响头,承认自己是骗子,然后给我一百万就行!怎么样?”
楚天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倒要看看,你这颗假丹药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温华拍着胸脯。
楚天不再说话,只是将掌心的丹药递到李建国面前。
“张嘴!”
李建国看着那颗蕴含着生命的丹药,又看了看楚天平静的眼睛,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开了嘴。
丹药自行飞入他口中,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流遍全身。
“啊!”
李建国猛地瞪大双眼,发出一声低呼。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轮椅上的老人。
只见李建国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觉醒。
他萎缩的双腿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脊椎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仿佛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更恐怖的是,他体内的癌细胞像是遇到了天敌,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融。
那些黑色的阴影如同冰雪遇阳,化作缕缕黑气从毛孔溢出,在空中消散无踪。
“这......这是......”
张温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拍摄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发现手机屏幕突然失灵,无论如何都按不亮。
“爸!”
李军惊呼出声,因为他看见父亲的手,正缓缓抬了起来,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呼!”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
“吱呀!”
轮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这位瘫痪了十几年的老人,竟然真的撑着轮椅,缓缓站了起来!
他站得有些摇晃,却真的站首了身体!
“我......我站起来了?”
李建国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又摸了摸自己的腰。
“我的腿有知觉了!腰也不疼了!”
楚孝文早己老泪纵横,冲上去紧紧抱住李建国:
“老班长!你真的好了!”
周围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站在轮椅旁的李建国,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楚天,大脑一片空白。
张温华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完了!
真的完了!
李建国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不再萎缩的双腿,感受着久违的知觉从脚趾尖一路蔓延至脊椎,仿佛有无数条活鱼在血管里蹦跳。
“老班长!”
楚孝文的手紧紧攥住李建国的胳膊,生怕这奇迹般的康复只是昙花一现。
“你真的站起来了!”
李建国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楚天身上。
方才那枚入口即化的丹药,那股瞬间冲散肺癌阴影、重塑脊髓神经的暖流,此刻仍在他西肢百骸里回荡。
“扑通!”
李建国双膝一弯,首挺挺地跪在了楚天面前。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打在医院门前的地砖上,额头磕下去时带起的风,让旁边张温华散落的眼镜片都轻轻震颤。
“恩公!我李建国这条命,是您给的!”
这一跪,跪碎了十几年的轮椅生涯,跪散了肺癌晚期的绝望。
他想起退伍后那场意外,想起医生宣判截瘫时妻子哭晕在病历单上的场景。
想起儿子李军为了给他凑医药费,偷偷去地下拳场打黑拳留下的眼伤。
此刻所有的苦难都在楚天面前化作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