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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椎名？牛奶要溢出来了。”
许念的声音将立希猛地拉回现实。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倒牛奶时走了神，奶泡己经溢出杯沿，顺着吧台滴落到地上。
“...抱歉。”她慌乱地擦拭，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个雨天记忆中的许念，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重叠在一起，让她胸口发闷。
“是梦吗？”立希这么问自己。
可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想起来会这么痛？
立希机械地擦拭着洒落的牛奶，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让她想起那天墓园里潮湿的泥土。
（如果那真的是未来？）
她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正在整理咖啡豆的许念。
他哼着歌，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分装着不同产地的豆子。
阳光透过玻璃罐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活着的、会呼吸的、触手可及的许念。
（为什么只有我记得？）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意识里。
她想起葬礼上灯空洞的眼神，想起爱音咬破的嘴唇，想起海铃砸在墙上的拳头。
那些被压抑的、无处安放的感情，最终都随着许念的死亡一同埋葬。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带着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记忆，看着尚且一无所知的他。
（是让我……改变什么吗？）
立希的手指微微收紧。如果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第二次机会，那她至少。
至少不要再留下遗憾。
可当她抬头，看见许念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羽丘女学院官网时，胸口还是泛起一阵钝痛。
（……果然，无论重来多少次，他的选择都不会变吧。）
她垂下眼，将最后一点牛奶渍擦干净，动作近乎自虐般用力。
（那就这样吧。）
立希深吸一口气，将抹布拧干挂好。
（这一世……我只要看着他们幸福就够了。）
“你玩乐队吗？”许念的声音打断了立希的思考。
立希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抹布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玩过。”她背对着许念，声音有些发紧，“...己经解散了。”
许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轻轻敲打着咖啡机的不锈钢外壳：“这样啊...我最近正好想组个乐队。”
立希猛地转身，瞳孔微微收缩。
他记得上一世许念并没有组乐队的想法，而是阴差阳错的成了她们mygo的后勤来帮忙。
“为什么突然...”她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要发抖，“想组乐队？”
许念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通过音乐来完成。”
他笑着摸了摸后颈，“听起来很中二吧？”
立希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抹布，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没什么奇怪的。”她低声说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你要当主唱吗？”
“应该吧。”许念耸了耸肩，“虽然比不上专业歌手，但至少不算难听。”
他随手拿起吧台上的勺子，轻轻敲了敲玻璃杯，哼了一段旋律。
是立希从未听过的曲子，却莫名带着熟悉的温度。
“乐队成员呢？”立希盯着他手中的勺子，声音有些发紧，“有......人选了吗？”
许念放下勺子，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昨天才冒出来，哪来的人选啊。”
许念笑了笑，随后问道。
“说起来，你在之前的乐队是做什么的？”
立希将刚刚拧过的抹布又重重地拧了起来，水珠溅落在不锈钢水槽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鼓手。”她简短地回答，眼睛盯着水槽里旋转的水涡，“......也会点编曲。”
许念笑了笑：“挺厉害的。”
立希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黑发间的眼神锐利而复杂：“......你是想拉我入伙？”
“没有。”许念摇摇头，“你乐队不是解散了吗？应该短期不想玩乐队了吧？”
立希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咖啡机边缘，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也不是完全不想。”她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
话说到一半突然哽住。
这算什么？主动给机会吗？立希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
许念有些意外地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会嫌麻烦呢。”
他随手摆弄着咖啡豆袋，“其实我这个想法挺随性的，连个具体计划都没有，贸然拉人入伙也不太合适...”
“那就做个计划不就好了。”立希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许念的动作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椎名同学...”
他开玩笑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的事了？”
“谁、谁关心你了！”她猛地后退两步，差点撞翻身后的杯架，“只是...只是觉得半途而废很逊而己！”
许念笑出了声，那笑声让立希耳根发烫。
“那如果我想组乐队，你有什么建议吗？”许念双手撑在吧台上，身子微微前倾，带着几分期待看向立希。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后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衬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立希的呼吸不自觉地滞了一瞬。
她别过脸去，手指卷着自己的一缕黑发：“......首先得确定风格吧。”
声音比想象中要稳，“流行？摇滚？还是......”
“我觉得我都行，毕竟我挺全能的。”许念摆了摆手说道。
立希听到许念的话，眉头一挑：“......全能？”
她故意用怀疑的语气说道，“如果你想组乐队，那就别说大话。”
许念笑了笑，丝毫不恼：“不信？那下班后去练习室，我表演给你看。”
立希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我想见识一下。”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要乐奈倚在门框边，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猫一样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许念。
她的吉他包斜挎在身后，看起来像是刚结束练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