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滚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道,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最终停在了这间摇摇欲坠的小客栈门前。甲叶铿锵碰撞的刺耳噪音,伴随着粗鲁的呼喝和鞭梢破空的脆响,粗暴地撕碎了雨后的死寂。
“奉青云门执法堂令!缉拿杀害同门、施展妖术的邪魔歪道!无关人等,即刻退避!违者——格杀勿论!”
那跋扈嚣张的厉喝,蕴含着清晰的灵力波动,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薄薄的木板墙,狠狠扎进秦无法的耳膜,也扎进老板娘早己脆弱不堪的神经。
“啊——!”老板娘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到房间最阴暗的角落,双手死死捂住嘴巴,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看向秦无法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来了!比预想的更快!
秦无法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一抽。胸腔的剧痛瞬间加剧,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靠在稻草捆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下刀片。怀中的《民法典》依旧滚烫,如同第二颗心脏在搏动,那沉甸甸的“存在感”是此刻唯一的支撑。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眩晕感,眼神死死盯在那扇通往走廊的、看似脆弱不堪的木门上。
“砰!”
一声巨响!粗暴的踹门声如同惊雷在走廊炸开!紧接着是木质结构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碎裂声!显然,楼下的店门甚至可能连门板都没能幸免。
沉重的、带着金属靴跟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毫不停歇,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迅速逼近!每一步都踏在人心最恐惧的节点上。
“搜!一间间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妖人挖出来!”一个更加凶戾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显然是领头的。
“是!赵师兄!”几个声音齐声应和,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残忍。
脚步声在二楼的走廊里散开,粗暴的踹门声、器物被扫落在地的碎裂声、女人孩子的惊恐哭喊声、男人的告饶和闷哼声……瞬间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地狱图景。这座小小的凡俗客栈,在青云门执法弟子的暴力之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
老板娘蜷缩在角落,眼泪无声地流淌,身体抖得几乎要散架。
脚步声,最终停在了他们这间房的门外!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门外的凶兽正在蓄力,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秦无法的指尖深深掐进《民法典》坚硬的封面棱角,冰冷的触感和内部的滚烫形成诡异的对比。他全部的意志力都凝聚在感知上——感知着那层由他精神力强行构筑、此刻却摇摇欲坠的“法域”屏障。
“就是这间!有残留的微弱灵力波动!”门外,一个声音带着猎犬般的兴奋低吼道。
“让开!”那个被称为赵师兄的领头者声音冰冷。
“轰——!!!”
一股远超之前踹门的恐怖力量,如同攻城巨锤,狠狠砸在单薄的木门上!狂暴的灵力冲击波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