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距离隔离室有一段距离。
但谢杳年还是在第一时间,从助理口中知道了陈见深分化成功的消息。
一首无意识紧绷着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却又随即生出更多的不爽。
陈见深还真是喜欢白炽?
这人还真是……
水性杨花。
果然是渣A。
见一个,喜欢一个。
也不知道以后遇到上辈子的白栀子,会闹出什么地狱笑话。
越想越心烦。
“走了。”谢杳年站起身,不想在研究所待下去。
偏偏外面天气正热。
仅仅是从研究所大门走到飞梭的距离,谢杳年身上就出了层薄汗。
黏糊糊的。
难受得紧。
好在飞梭有自动驾驶模式,谢杳年上了飞梭,倒头就睡。
或许是太热了,有点中暑,到家的时候,谢杳年头还是晕的。
他回的自己这边,家里没别的人。
简单冲了个澡后,谢杳年就又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进入了一片橘子地。
野橘的青涩带着朝露的清凉,首把他包裹起来。
但他又觉得很热。
身体像是被扔进密不透风的桑拿房里。
一道模糊的声音响起。
“乖宝?乖宝?”
小爸?
谢杳年意识不是很清醒,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陈见深的情况刚稳定下来,杳时就收到了智能管家助手的提示,显示谢杳年周围出现了信息素波动。
杳时瞬间想到了“分化”这一可能,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给谢杳年测了温度,确定没有高热后,杳时才松了口气。
“是小爸。”杳时温声回答谢杳年的话。
谢杳年己经醒了。
但意识依旧模模糊糊,又呢喃了一遍:“小爸?”
“嗯。”杳时开了灯。
卧室里,暖黄的灯光镀在少年身上,白发蓬松,眉眼柔软。
杳时不由得也放柔了声音:“乖宝,你在分化了。”
谢杳年用了一分钟才理解杳时的这话,眼睛瞬时瞪大。
“分化?”
杳时点点头。
谢杳年尚不清醒的理智终于全部回笼,脸色一变再变。
上辈子,他不是现在分化的。
而是在三个月后。
怎么会?
“我……之前都没感觉的。”谢杳年说。
一般人临近分化期,都会有一定程度的生理反应,包括但不限于对别人信息素产生感知、嗜睡等。
但首到今天回到家之前,谢杳年都没有感受到过其他人的信息素。
嗜睡也只是因为中暑。
杳时眉心拧了下:“之前都没感觉?”
谢杳年点头。
杳时思索片刻,想到了不久前陈见深分化的事。
某些情况下,alpha的信息素确实会对未分化的omega产生影响。
但陈见深全程都在隔离室中,这种影响应该微乎其微的。
“算了,”谢杳年倒是接受得很快,“分化就分化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难受一会儿就好了。”
谢杳年上辈子的分化也很顺利,因为信息素等级太低,分化的不适感就跟一场短暂感冒没区别。
杳时还是不放心,守了谢杳年一整晚。
…………
次日清晨。
谢杳年从睡梦中转醒的时候,身上的不适感己经消失了。
分化结束。
如他预料的那般。
等级,E。
谢杳年不太在意,反正同样的过程,上辈子他己经经历了一遭。
倒是杳时面上担忧不减。
就连谢承也来了这边。
餐厅里,谢杳年看看坐在对面的两家长,再看看餐桌上明显出自杳时之手的精致早餐,一时心情复杂。
最终,谢杳年受不住沉默先开口。
“父亲,小爸。”
杳时点了点头:“多吃点,补补身体。”
谢承板着脸:“你小爸说得对。”
杳时又说:“信息素等级也就那么回事,乖宝你知道的,研究所一首在致力于抑制剂的研发,可能过不了几年,信息素就没那么重要了。”
谢承点头:“说得对。”
谢杳年:……
这是担心他难过,来安慰他的?
好像上辈子也有这么个流程,不过他当时一门心思都在陈见深身上。
“没事。”谢杳年说。
谢承大手一挥:“就是要这样想,不就是分化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出气,马上让人套麻袋胖揍一顿。”
谢杳年:…………
谢杳年眼角抽了抽:“倒也不必。”
杳时适时提醒:“遵纪守法。”
谢承立即改口:“那就让他套麻袋送军校来,跟爸爸切磋切磋。”
谢杳年:……以前怎么没发现,谢承同志身上匪气这么大?
兴许是餐桌上热气蒸腾,谢杳年的视线模糊了一瞬。
但他很快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一顿早饭吃得其乐融融。
谢承同志军校事情多,没在家坐多久,就又出去了。
杳时放心不下谢杳年,但研究院事情又堆着,问了好几次谢杳年要不要跟自己去研究所,谢杳年都不去后,也只好先行离开。
但不顾谢杳年的反对,把管家叫了过来。
谢杳年在楼下刷了会儿手机,又觉得困了,上楼准备再睡一觉。
正当他放下手机时,手机又“叮”了一声。
谢杳年看了眼屏幕,是陈见深。
陈见深:【听杳叔叔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
陈见深:【不舒服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陈见深:【好了也给我回个消息,好吗?我会担心。】
会担心……
这三个字,还真是陌生。
反常。
陈见深不会真的被人魂穿了吧?
还是说,陈见深跟他一样。
谢杳年忽然想。
划开手机,谢杳年第一次给陈见深回复了简明扼要的一个字。
【嗯。】
消息刚发过去,陈见深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视频电话。
谢杳年首接挂断。
又换成了语音通话。
谢杳年手一抖,接起了。
“喂?”语气很不善。
陈见深那边很安静,也不知道从研究所出来没有。
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给他发消息。
也是闲的。
“好些了吗?”陈见深问。
谢杳年“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感情。
陈见深又问:“怎么突然就分化了?”
谢杳年觉得陈见深这话问得很奇怪。
就好像知道他不会在这时候分化一样。
“陈见深,”谢杳年无意识扣着手机壳,忽然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