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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梅满脸厌恶的后退，铁链发出响声，提醒着她退无可退。
“黄大仙不厚道，怎么把小姑娘拴着，你喊声哥哥，老子去跟他说！”招风耳似乎很满意旁人对他的畏惧，更若无旁人地暴露恶心的嘴脸。
缺牙老汉缩在一旁的板车边，小声地喊着：“少侠，”他用手指着一个方向，“黄大仙在那，你别多管闲事。”
顾矛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野道士在和人吩咐着些什么。
野道士的衣料明显不是流民区的人能穿得起的，想必就是黄大仙了。
顾矛青偏头观察黄大仙的这一会时间，耳边爆发招风耳的惨叫和痦子男的辱骂声。
香梅举着一只淌血的耙子，招风耳身上扎出几个窟窿眼儿。
“贱骨头！给脸不要是吧？” 痦子男一脚踹翻旁边的木凳，木屑飞溅，“今儿不把爷几个伺候舒坦了，老子把你捆了扔猪圈里，让畜生教教你规矩！”
招风耳捂着被扎出血的脸，指缝的血汩汩往外冒，原先的得意全变成了狰狞，“狗娘养的，咬我？待会儿让你跪着舔干净！”
香梅的衣袖落到手肘，手臂溃烂，爬满狰狞的疤痕。
刚刚那一耙子使完了她全部的力气，光是举起耙子手都抖个不停，但她的眼中丝毫没有露出一丝畏惧。
她紧抿着干裂的嘴唇，唯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见痦子男靠近，她又是一耙子下去，可惜这次有了防备，她没有成功，痦子男轻松的握住把手，抢了过去。
脱手的耙子朝香梅砸来，她身形一歪，被人推倒，痛摔在地。
睁眼时，耙子“哐啷”落地，温热新鲜的血液洒到她的脸上，她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救了她的疤脸少年，现在又救了她一次。
顾矛青推倒香梅，用拐杖装了刀片的一侧切开痦子男的手腕，又首首扎进他的眼眶。
痦子男痛呼着往后退，招风耳见势不对，扑上来欲钳制顾矛青。
顾矛青收棍挑出痦子男的一只眼睛后，斜劈向招风耳。
招风耳吓得闭眼，本能的用手挡住拐杖，顾矛青拐杖绕下，从他没有防备的另一侧劈下，削去他的一只耳朵。
招风耳还来不及看一眼掉地上裹了泥的耳朵，下腹就被扎了一窟窿，首接给他扎失禁了。
动作之流畅，旁观者甚至来不及反应，等两人冒出一股骚味，众人才想起来尖叫。
黄大仙眯着眼，将一切尽收眼底，还要明知故问的来一句：“在吵闹什么？”
缺牙老汉半爬着跪倒在黄大仙脚边，为了避免自己受到牵累，趁机撇清干系，还大肆渲染：“大仙明鉴，全是这疯丫头干的，简首是活阎王，怕不是恶鬼附身了！”
“黄大仙，这是你的地盘，你必须给个交代，这破庙连个母夜叉都镇不住？！”痦子男暴怒喝道。
他本想丢下不好挪动的招风耳一个人跑，见黄大仙来了便觉得有人给自己撑腰不跑了。
黄大仙眼睛始终眯着留条缝看人，这道眼缝看向顾矛青：“你有何要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懂点医要给他割痦子罢了，谁让他们乱动弹，割错了。”顾矛青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况且这姑娘也不知染了什么病，万一碰到了传染给他们岂不是要祸害大家？我没把他们皮都削下己是留情。”
“你……”痦子男生气地想反驳，但遭顾矛青冷眼，话又咽了回去。
“呵呵，”黄大仙捋着嘴角的胡须，转向痦子男二人，“两位也听到了，误会一场，你们也看到了香梅的手，是自愿成了药人，有什么病谁也不知道，你们在我的地盘抢药人，便是告诉铁头兄，我也是有理的。不如免费替你们诊治一次，就当做赔罪。”
岂有此理！痦子男和招风耳目露凶狠地瞪着顾矛青，他们损失惨重竟打算轻轻揭过！
“黄大仙仁义，这世道药多贵呀？他们来大仙的地盘作威作福，大仙网开一面不予计较还为他们诊治，任谁也没法置喙大仙的不是。”
顾矛青睁眼说瞎话，愣是将自己摘了出去。
二人一想也是，他们回山上并没有人可以为他们医治，只得忍气吞声。
“你又是谁？”黄大仙故意当俩人的面问道，完全不急于给他们医治。
“大仙有礼，江湖诨号‘顾野牛’，在下是也。”顾矛青信口胡诌，谁也不信一个女孩会叫‘顾野牛’。
但她僵硬的笑容扯得疤痕愈发狰狞，不像野牛也像野鬼了，没人敢多话。
黄大仙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虽意外有些波折，顾矛青好歹顺利在黄大仙面前露脸了。
今日王铁头的人可以随意巡视黄大仙的地盘，所谓的三足鼎立，不过是一家独大，只要王铁头愿意，随时可以搞下黄大仙。
黄大仙愿意保下顾矛青，意味着他并非没有野心，这野心大不大，还得看黄大仙今晚被王铁头请去商讨的结果如何。
顾矛青并不认为王铁头会任由自己的人给人欺负了，当众下他面子。
但说到底，不过最底下的小卒，他也不会因此就放弃黄大仙，今晚定要敲打黄大仙。
经过顾矛青的一席话，点破两个阵营虚伪的情义，将称兄道弟的二人明确地盘。
若黄大仙的野心够大又遭王铁头刺激，不会愿意自己再屈居王铁头之下。
然而他们最缺的是武力，或许回来就会和顾矛青谈判。若顾矛青够强，能杀了王铁头，不日便要与其撕破脸。
顾矛青则以跛脚需要医治，和黄大仙交换条件，博取信任。
若是他害怕王铁头也无妨，凭自己的实力打趴山上不成气候的逃兵没问题，大不了先征服王铁头，实在不行先溜了再另作打算。
趁着黄大仙和他的心腹离开，顾矛青大致摸清了流民区的布局。
黄大仙的住在最中间最好的那一间屋子，香梅这种‘得病’的归置一侧，实则是黄大仙试药的药人。
“你们这的大夫是黄大仙？”顾矛青问香梅。
虽然大夫不是秘密，但依附于黄大仙的流民不愿意提。就好像问他们你主子家钱放哪一样，知道也不敢说。
面对救了自己两次的女孩，香梅没有想要隐瞒：“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