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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己经是他最后的“高级储备粮”了，平时都舍不得吃。
他熟练地往那个坑坑洼洼的小锅里倒了点净化水，这东西可是比普通水贵一倍！
水汽很快升腾起来。
接着，他拿起一块合成肉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像往常那样粗暴地丢进去。
是用那把刚见过血的匕首，在裤子上随意蹭了蹭就当消毒了。
小心翼翼地在肉排上划了几刀——据说这样更容易入味？天知道合成肉排需不需要入味。
脱水蔬菜干被他扔进锅里，像几片枯叶在沸水里翻滚。
他又从一个皱巴巴的小纸包里捻出一点点珍贵的、带着咸味的合成调味粉，撒了进去。
很快，一股算不上香，但至少比之前的合成糊糊要“有层次感”一点的味道弥漫开来，勉强盖过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灰尘味。
季默然瞥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
故意用不大不小、却刚好能穿透门板。
“喂！出来吃饭了！
顶级合成肉排配脱水蔬菜汤，金主特供版！
再不吃我就当垃圾处理了，照样收你伙食费！”
门内一片死寂。
季默然撇撇嘴，自顾自地拿出两个相对完好的碗。
往其中一个碗里盛了大半块肉排和几片蔬菜，汤也盛得满满的。
另一个碗里，稍微少了一个但也同样是塞满了肉和蔬菜。
他刚把那个丰盛的碗放在桌上唯一还算平整的地方，卧室门“咔哒”一声，开了。
慕雪璃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冰蓝色的眸子扫了一眼桌上的两个碗，又扫了一眼季默然，最后落在自己面前那份明显“特供”的食物上。
她没说话，径首走到桌边坐下，动作依旧带着伤员的僵硬，但那份清冷疏离的气质丝毫未减。
季默然也拉开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椅子坐下，端起自己那份“寒碜”的晚餐。
拿起勺子就开始扒拉，吃得稀里哗啦，仿佛饿死鬼投胎。
慕雪璃看着碗里那块纹理粗糙、颜色可疑的“顶级”肉排，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可是肚子的饥腹感还是让她屈服了。
她拿起勺子，动作优雅得像在品鉴宫廷御膳，舀起一小勺寡淡的汤，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季默然一边埋头猛吃，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
看到她那副“下凡仙女被迫吃猪食”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点想笑，又有点……不爽？
自己可是把最好的存货贡献出来了！
“怎么？嫌我手艺差？比不上你内城区的分子料理？”
季默然咽下一口合成物，说道。
慕雪璃动作一顿，抬眸，冰蓝色的视线像小刀子一样刮过他：“食不言。”
“行行行，您是金主，您说了算。”
季默然耸耸肩，继续埋头干饭，但故意把勺子碰碗的声音弄得更大声了，“叮叮当当”，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慕雪璃：“……”
她捏着勺子的指节微微泛白，最终还是忍住了把碗扣到他头上的冲动，低头小口地吃了起来。
动作依旧优雅，但速度似乎比刚才快了一点点。
季默然很快就扒完了自己那点可怜的食物，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勺子。
然后毫不掩饰地盯着慕雪璃碗里剩下的半块肉排和几乎没怎么动的汤。
慕雪璃立刻察觉到了他那毫不掩饰的“觊觎”目光，勺子“铛”一声敲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宣示主权。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加快了进食速度！
虽然姿势依旧优雅，但那半块肉排消失的速度明显提升了！
季默然看得目瞪口呆，差点笑出声。
这女人……护食的样子还挺有意思？像只高冷的银毛猫护着自己的小鱼干。
“喂，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好吧，除了我。”
季默然忍不住嘴贱道，“不过看在你付钱的份上，我不抢。”
慕雪璃根本不搭理他，只是用行动表示：我的！都是我的！她甚至把碗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终于，她吃完了最后一口，放下勺子，碗里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一滴。
然后，她拿起旁边一块还还算干净的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矜持得仿佛刚用完米其林三星大餐。
季默然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再看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连汤底都被舔过的碗。
嘴角抽了抽，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饿久了啥都能吃。
“噗……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都在抖，“慕大小姐，你这……吃完擦嘴的仪式感还挺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的是龙肝凤髓呢！”
慕雪璃擦嘴的动作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她冰蓝色的眸子狠狠瞪向季默然，里面既有被嘲笑的羞恼，又有一丝“本小姐做什么要你管”的倔强。
“闭嘴！”
慕雪璃的声音的慌乱，可却还是带着一丝倔强。
起身就要走回卧室，试图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高冷人设。
“等等！”
季默然叫住她，指了指桌上那两个空碗，“金主大人，别忘了，碗还没洗呢。
按规矩，我做饭，你洗碗。
劳务费……就免了，算售后服务。”
慕雪璃脚步顿住，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两个油腻腻的空碗。
然后看着季默然那理所应当的样子。
她居然要洗碗？！
“你……”
她气得胸口起伏，刚想反驳，季默然却己经懒洋洋地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噼啪的轻响。
“哎呀，今天活动量有点大，累死我了。
我先去‘处理’一下那车‘垃圾’，顺便给车散散味儿。
碗就拜托您了，大小姐。
记住，洗洁精省着点用，那玩意儿也挺贵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车钥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朝门外走去。
留下慕雪璃一个人对着两个空碗，在昏黄的灯光下，气得浑身发抖。
她瞪着那两个碗，又瞪着季默然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最终，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认命的羞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