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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件大红色的衣服，耀眼热烈，林烬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和季寒秋很配。
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和季寒秋说了出来，季寒秋的皮肤很白，面容清冷，这件衣服会像是一团火，将那冷峻的模样染上几分张扬的傲骨，也会讲那人尖锐的棱角磨平。
红色很衬他。
季寒秋愣了愣，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那么显眼的颜色，平时对这种艳丽的颜色颇为抵触。
“不了，我不喜招摇，况且我们此行应当低调。”他一口回绝。
林烬看了看他明显不悦的表情，马上自知说错了话，慌了神。
"弟子错了，师尊不要怪我，我只是觉得哪件衣服适合罢了。"他的眼神中马上带上了慌乱与无助，虽只是相处几天，林烬也明白这人最吃这套。
果然，季寒秋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些，伸出了一只好看的手，安抚般的摸了摸林烬的头。
“无事，不必自责，只是一件衣服罢了。”
林烬缓缓将衣服松开，看着那抹红缓缓落下，零碎的配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师尊穿红色定会很好看。
林烬在心中想道。
那老板己经将东西都打包好，在一旁候着，季寒秋见状上前清点了一下，并没有遗漏。
他看了看外面己经是正午，想起来什么，向店老板问道：“这边有什么好吃的店铺吗？”
店家明白了季寒秋的意思，非常熟练的介绍起来：“诶呦，看两位公子应当是第一次来我们春晓镇，我们这里的好吃的可多着呢。
随便找一家酒楼那味道就非常可以，若您是第一次来尝，我建议您到镇中的“飞天楼”去尝尝，他们家的糯米鸡可香了，若是您喜欢，还可以点上一杯佳酿，他们家自己酿的......”
“春晓镇”正是这里的镇名，那老板一看就是老饕，方圆百里的美食都能说上一二，季寒秋听得有些馋了。
他刚才想，依林烬的修为，跟着自己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应当是饿了，应当找点吃的，结果现在自己似乎也有些饿了。
虽说季寒秋的身体早就辟谷了，但难免有些口腹之欲，跟着徒弟蹭两顿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季寒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别了老板，拉着林烬就往镇中跑去，都说人第一个听见的就是印象最深的，这话半点不假，季寒秋现在满脑子的糯米鸡。
想着想着，也顾不上手中大包小包的林烬，步伐越来越快，等找到一家闻着就香的酒楼之后，再回过头林烬己经跑得东倒西歪。
季寒秋板着一张脸，维护着自己的威严，虽说看到林烬这副样子，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义正言辞的说：“饿了吧，为师带你去吃饭。”
这家饭店之中飘散着浓郁的饭香，季寒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都快忘了饭是什么味道的了，眼前放光，拉着林烬就往里走去。
林烬看见他这副模样，早己看透，憋着笑，但是脸上带着感动，看着就似是被季寒秋这副说辞打动那样。
季寒秋自从走进这里，眼神就冒着幽幽的绿光。
而等到小二将珍馐摆在了桌子上，更像是黄鼠狼看到了鸡一般。
季寒秋素着脸给林烬掰了个鸡腿，埋头吃了起来。
他看似慢条斯理的迅速扫空了大半桌的菜。
“飞天楼”的糯米鸡果然名不虚传，油润弹牙的鸡肉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季寒秋的魂都快被勾走了。
不过可惜并没有小酌一杯，季寒秋看了看一旁的林烬，此时贪杯并不合适。
可能是因为点的菜多，算得上大客户了，小二在人流量大的正午还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一个二楼靠窗的位子。
糊着窗纸的窗子半开着，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又不至于被风吹散了好胃口。
屋内的客人很多，都在嘈杂的讲着什么，外面也很热闹，带着乡音的叫卖声混杂着生活的味道飘了进来。
季寒秋从来都不把这里当做普通的“小说世界”，这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是有血有肉的。
他从来没有把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当做npc来看待。
此时正对着窗口，一个孩子正轻轻扯着母亲的衣角，似乎是正在为了一个做工粗糙的陶笛而使出浑身解数。
季寒秋只觉得有趣，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条线，将世界缓缓编织了起来，融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林烬也正在看着季寒秋冲着窗口发呆。
季寒秋的眼中似乎包容着一切。
他不由得觉得新奇，这人活了那么久竟然心性还是如此的纯粹，林烬自己存在的时间并没有季寒秋久，但早早就被这充斥着阴影的世界磨去了存储。
季寒秋因为看到有趣的事情而微微上扬的嘴角。
他是有生命力的，就像是一棵永远不知疲倦的藤，努力向天空戳去。
而他自己，林烬，早早就死了。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而正是这个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季寒秋救过他一命，就算他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他，也是要向他报恩的。
林烬在找到季寒秋之前早就想了很多种可能。
他想过当年那个少年可能早就烂透了，几百年，就算再过善良的人都会沾上黑色的泥点。而他可以给他提供金钱、权利……什么都可以，他并不会嫌弃他。
但他算错了，那个少年还如当年那般纯粹。
只是多了些时间带来的韵味与那不知为何的深沉。
他不知所措了，这人就像是一只生长在黑暗中却能发光的油灯，即使那黑暗能吞噬世界。
在这近乎于黑暗的世间还能保持鲜活，林烬却更像是一棵被浸染得黢黑的小草，在黑暗的世界中不由得想要更加靠近那盏明灯。
他慢慢沉沦了进去，沉浸在名曰季寒秋的温床，以至于隐去了自己魔族的身份，且当上了这人的徒弟。
他会因他情绪的变动而跟随着起伏。
看着季寒秋那张易容后的脸，林烬看到了一颗纯净的灵魂。
他很羡慕醉云宗那些人，竟然能被这朵阳光普照，而他自己似乎也融入了去。
季寒秋觉察到了他的视线，转过了头对了上去，眼神中染着迷惑。
林烬早就收了深邃：“师尊，我吃饱了。”
季寒秋又依依不舍的看了看窗外的华景，他己经好久没有见到过那么鲜活的场景了，此时看到那么有市井气的一幕，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走吧，我们去外面逛逛。我带你去看看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好在，他还活着，他可以亲身融入进去。
林烬乖乖的点了点头。
季寒秋拉着林烬，说是要带林烬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