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丽去胡鸣远房间的时候,房门是锁的,王曼丽敲了敲也没人回应,她就自己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胡鸣远仍旧没有从房门出来,王曼丽有些急了,她去找她的父亲:“父亲,鸣远从昨天回来就没有走出过房门,而且昨天回来的时候我感觉他怪怪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这么说起来,昨天他回来的时候确实有些奇怪,我们去看看。”
王敬之和女儿一同上楼,敲着门,没人回,王敬之有些慌了,他命人从窗户上爬进去,从里面打开了门。
胡鸣远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看着是沉沉睡去的,王敬之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但不至于昏睡不醒啊!
“管家,管家!”王敬之叫来管家:“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胡少爷怎么回事。”
管家赶紧去安排了,王曼丽有些担心,她坐在床边上轻声叫着胡鸣远的名字:“鸣远,你醒醒,鸣远,你怎么了?”
“父亲,他到底怎么了?”王曼丽转头问父亲。
“等大夫来看了再说吧。”
大夫来了看了以后,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大夫,他情况怎么样?”
“王老爷,胡少爷应该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这病…非药石能救,此乃…离魂之症。”
“离魂?咋就离魂了?”王敬之想着,自己没有同意他跟着做生意不至于吓到他吧,“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应该怎么和胡老弟交待。”
“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个可能要看他自己,心病还是需要他自己医治。”
大夫的话字字珠玑,在敲打着王曼丽的心,胡鸣远醒的时候她倒没觉得的什么,现在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感觉担心极了。
“管家,你去打听下,昨天上海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王敬之看到了胡鸣远衣服角被弄破,想着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大夫简单开了药,对王老爷叮嘱道:“病人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的药可能是比较难喂,需要掰开他的嘴巴喂下去。另外,病人这段时间的饮食也是以流质为主,确保他的生命体征不受损伤。”
王老爷也慌了,送走了大夫,他准备给杭州胡家发个电报,描述下胡鸣远的情况,不然人家一个好端端的人在他们家丢了命,那胡兄不得找他算账。
这个时候管家回来了:“老爷老爷!”
“我在这里,你说!”
“昨天租界有个扛货的冲撞了洋人,后面据说是那个扛货的受不欺压反抗了,把其中一个洋人打得半死,现在躺在医院里,扛货的当场被巡捕房枪击死了。”管家和王老爷汇报着:“我拿了胡少爷的照片,现场的人说是看见胡少爷在现场,而且那个扛货的逃跑过程中还撞了胡少爷一下。”
“那应该是这事了。”王老爷知道了,一个书生平时也没参与社会上的打打希希的,看到一个人脑浆迸裂地死在他面前,吓到了。
“曼丽,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个事。”
王曼丽正握着胡鸣远的手,听父亲这么一说,就跟着父亲来到他的书房。
“曼丽,我问你,你是不是你喜欢上胡鸣远了?”
王曼丽的脸一红,看了眼父亲,然后点了点头。
“你…真是糊涂!你知道他是个有妻儿的人吗?”王敬之看女儿真的承认了喜欢胡鸣远,就越发地觉得闹心。
“有妻儿怎么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爱情才是每个女人应该追求的。”王曼丽把她在圣约翰学到的知识搬了出来。
“屁个爱情,人家有妻儿,你是给他做妾吗?”王敬之大怒。
“他也可以休了他的妻子,他的妻子肯定是父母之命,我相信鸣远也是爱我的。”
“你们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
“没有,父亲,你说到哪里去了。”
“那还来得及,你看他现在这副快死的样子,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父亲,鸣远和我说过他想和您学做生意,如果我和鸣远成亲了,那么他就可以和您学做生意了,那他以后就留在上海了,那一切的一切不就都顺理成章了吗?”
王敬之沉默了,确实,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胡鸣远除了有家室以外,其他的都是他理想中女婿的样子。
“先把他从鬼门关拉过来再说吧,我现在就给他爹发电报,让他速来上海。”王敬之说道。
王敬之给胡老爷发了个电报:远病请速来沪。
三天后,胡鸣远突然睁开了眼睛,这可把王曼丽高兴坏了:“父亲、父亲,鸣远他醒了!”
另一方面,她又握着胡鸣远的手:“鸣远,你想吃什么吗?你饿了吗?”
胡鸣远像是变了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呆呆的,眼神也是首愣愣的,看来大夫说的离魂之症确实是真的,他的魂魄还没有回来。
大夫照旧每天过来帮胡鸣远把脉,胡鸣远也顺从,每天呆呆的像一个孩子一样,叫他吃他就吃,叫他拉他就拉。
王曼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么一个温柔、深情、知书达理的男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边杭州丝绸铺的胡老板接到了王敬之的电报,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敬之几个字:远病请速来沪,让他揪心不己。鸣远是他唯一的儿子,虽有一个女儿,但己远嫁,安排鸣远去上海,原是想让他学本领,但是王敬之能发急电,证明了胡鸣远不是病,应该是很严重的病。
胡老爷安排了下家里,他对沈梅君和胡夫人并没有如实相告,他怕这两个女人急,他告诉他们鸣远在上海有事需要他过去处理一下,和店铺的掌事的也交待了下,便急急的赶往上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