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药香:兽世生存手记
荒野药香:兽世生存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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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热季药圃,银豹与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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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荒野药香:兽世生存手记
作者:
素笺吟梦人
本章字数:
4782
更新时间:
2025-07-02

热季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崖壁上,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苏冉蹲在药圃边缘,指尖掐断一株青芷草的枯叶——叶片虽黄,根部却冒出了的侧芽,像极了实验室里刚移盆的组培苗。她鼻尖沾着土粒,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进腐殖土,却顾不上擦,只盯着石洼里蓄的雨水笑:“成了,根扎稳了。”

“又在摆弄这些草?” 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热季独有的沙哑。苏冉回头,见他抱着块磨盘大的火山岩,银发被晒得发暖,耳后银豹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自从上次药圃危机后,他总在她干活时“路过”,说是“巡逻”,却会帮她搬来沉重的火山岩,用利爪在石地上刨出整齐的排水沟。

“不是草,是药。” 苏冉指了指新翻的苗床,“把腐鹿皮埋进去,再混上火山灰,土就松了。你看这株止血草,根比野生长了两指。” 她扒开表层浮土,露出缠绕在一起的棕红根系,指尖不小心蹭到凛的掌心——他刚兽化过,掌心跳着温热的脉息,像块焐热的兽皮。

凛蹲下身,鼻尖几乎碰到她发顶。苏冉僵住,闻见他身上混着雪松和硝烟的气息——那是热季狩猎时沾的火塘灰。他的尾尖不自觉扫过她脚踝,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想起实验室养的雪貂,却比雪貂重上百倍:“你说的‘堆肥’,阿娅她们把猎物内脏也埋进去了。今早路过,闻见土味…挺香?”

“那是腐殖质的味道,说明肥力够了。” 苏冉松了口气,庆幸他没提刚才的肢体接触。她递过片晒干的蒲公英叶,“这个泡水喝,能帮烈他们清体内的毒——上次被赤斑蛇咬,虽说解了毒,可毒液残留在关节里,雨季准会疼。”

凛接过叶子,指腹碾过叶脉,突然抬头:“祭祀今早去了荒原。” 他的兽耳轻轻抖动,尾尖在地上划出细痕,“她带了幼崽们采草药,没走狼族方向。” 这话像在解释,又像在试探。苏冉知道,自打上次揭穿祭祀的小动作,凛总在中间打圆场——老巫祭虽不再捣乱,却总在月圆夜对着药圃发呆,嘴里念叨着“神兽的考验”。

变故发生在午后。阿荻的惊叫惊飞了栖息在崖壁上的夜枭:“苏冉姐姐!苗床…苗床被踩坏了!” 苏冉冲过去时,心猛地往下沉——东侧苗床的青芷草被踩得稀烂,新翻的腐殖土上留着奇怪的蹄印:三趾,带爪痕,比雪豹的掌印小,却比狼爪尖。

“是荒原鬣狗?” 阿娅脸色发白,攥紧了手里的兽骨刀。兽世的鬣狗群最爱破坏作物,尤其热季食物短缺时。但苏冉蹲下身,指尖蹭了蹭蹄印边缘——泥土里嵌着细小的蓝色绒毛,像某种植物的种絮,她在现代植物志里见过类似的:“不对,鬣狗爪印没这么深,而且…这绒毛,像是蓝羽草的。”

蓝羽草只长在狼族领地的边缘。凛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兽化的利爪弹出,在石地上刮出火星:“我去周边看看。阿虎,带雄性守好部落入口。” 他转身时,银发扫过苏冉手背,尾尖重重甩在她脚边——那是兽类警惕时的信号。

当晚,凛回来时浑身沾着草叶,掌心攥着几缕灰蓝色的毛。苏冉正在火塘边熬蒲公英茶,见他指尖渗血,忙拽过他的手:“受伤了?” 伤口在虎口,像是被带刺的灌木划伤,却比普通划伤深,渗着黑红的血——是毒。

“小伤。” 凛想抽回手,却被苏冉按得更紧。她翻开药筐,找出半株半边莲——上次救阿吉剩下的,己经晒干了。嚼碎叶片敷在伤口上时,她听见凛喉间滚过一声低哼,不知是疼还是别的。“狼族的巡逻队?” 她不敢抬头,盯着他手背上的银豹纹,那纹路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像流动的月光。

凛沉默了很久,尾尖绕着她的脚踝卷了卷,又松开:“是边界的‘灰爪’部落,他们的兽纹带蓝羽草标记。”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但这次只有零星脚印,不像大规模入侵。” 苏冉没说话,心里却清楚——热季末期,各部落都在为雨季储备资源,雪豹族突然多出个能产药的药圃,难免招人眼红。

后半夜,苏冉被窸窣声惊醒。她摸黑坐起,看见祭祀佝偻的身影蹲在药圃边,手里捧着个陶罐,正往青芷草根部撒什么。“祭祀大人?” 她轻声唤,见老巫祭猛地转身,陶罐摔在地上,里面滚出几枚圆滚滚的种子——是她从没见过的,外壳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是…神兽赐的‘愈牙果’种子。” 祭祀声音发颤,指尖沾着泥土,“老身年轻时见过,长在极寒之地,能治刀伤化脓。” 她盯着苏冉,浑浊的眼睛里有愧疚,也有释然,“你说得对,土地比神兽更实在…只要能让族人活下去,老身的占卜…老身的占卜也该变变了。”

那天夜里,苏冉陪着祭祀重新埋下愈牙果种子。热季的风终于有了凉意,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狼嚎,比上次更近,却被药圃里的草药香盖过——青芷草的辛香,蒲公英的清苦,还有愈牙果种子破土时的潮润气息。凛不知何时站在药圃边缘,银豹形态的身影伏在暗影里,尾尖一下下扫过地面,像在守护最珍贵的宝藏。

临睡前,苏冉摸着腕间新戴的兽骨脚环——是凛今早硬给她戴上的,说“部落雌性都有”。骨环上刻着歪扭的豹纹,边缘磨得光滑,显然被打磨了很久。她望着洞穴外的星空,想起现代实验室的白大褂,想起导师说过的“植物是大地的语言”,忽然觉得,此刻掌心的泥土,比任何培养皿都更真实。

热季的最后一场雨落下来时,药圃的青芷草开了第一朵花。淡紫色的穗状花序在风中摇晃,苏冉蹲在苗床边,看凛用利爪在石墙上刻新的图腾——这次不是单一的豹纹,而是豹爪握着药草的图案。他刻得很慢,每道纹路都带着斟酌,兽耳偶尔抖动,听见她笑,便回头瞪她一眼,尾尖却悄悄卷住她的指尖,像怕她跑了似的。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狼嚎被雨声冲淡。苏冉望着药圃里冒头的愈牙果嫩芽,忽然想起祭祀说的“神兽的考验”——或许兽世的生存从来不是单靠尖牙利爪,就像药草需要泥土,而她需要的…是这群愿意跟着她一起种地的兽人,还有那个总把最肥的猎物堆在她洞穴前的银豹。

“凛,等雨季过了,我们去荒原深处找找看?” 她仰头看他,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脚环上,发出清响,“听说那里有会发光的药草,说不定能治你的旧伤。” 凛的耳尖猛地红了,别过脸去,声音闷得像含着块兽脂:“先管好你的药圃…别被雨水冲了。” 可他的尾尖却缠上她的手腕,比任何誓言都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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