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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世纪金茂云端餐厅巨大的落地窗，铺洒在精致的骨瓷餐具上。
张晓白正往顾悦心的英式红茶里添牛奶，一边翻看平板上的攻略：“豫园这个‘得月楼’据说点心最正宗，还有啊，攻略说那家藏在巷子深处的老面馆，葱油拌面配黄鱼浇头是一绝…”
“黄鱼面！这个必须安排上！”顾悦心眼睛发亮，立刻用笔在虚拟攻略上画了个大星号，“还有城隍庙那个网红鲜肉月饼！刚出炉的，想想就流口水！哎呀，时间好像不够用啦！”
正说着，温婉仪和张家大姐张嘉梅走进餐厅，恰好听见后半句。张嘉梅笑着接话：“啧啧，听听你这小馋猫的口气，哪像是身家百亿的顾总，分明就是逃学出来觅食的大学生嘛！”
顾悦心回头，看见她们，立刻热情招呼：“婉仪！梅姐！来得正好！快快快，服务员，加两套餐具！再给我们上两份生煎包、蟹壳黄、还有那个现炸的油条！”她拍着身边的位置，“快来坐，你们也尝尝这家早餐，豆浆现磨的，特别香！”
温婉仪被顾悦心拖着坐下，一身干练的米白色套装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但眼下的微青还是泄露了倦意。“昨晚睡了两小时，脑仁现在还嗡嗡的。”她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张晓白，“晓白，你的体力真是好得出奇。”
张晓白帮她们倒上豆浆：“肾上腺素消退的后遗症还在呢，全靠咖啡硬撑。”他注意到温婉仪眼底的疲惫，问道：“收尾很麻烦？”
“可不是！”温婉仪拿起小勺搅着豆浆，“光是基金会那堆审计对接文件就够人头大。后续资金流向监管也得定细则，宁先生那五亿可不是小数目。”
她话锋一转，看着张晓白，语气带着几分真实的后怕和埋怨，“不过最惊险的还是你！苏星河那个混账东西！真是什么鬼主意都敢出！五亿啊！你知道昨晚我听到你跟他对赌时，差点把手机捏碎吗？！”
顾悦心立刻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可不是！多亏了我们家晓白才华横溢、临危不乱！化腐朽为神奇！某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得意地挽住张晓白的手臂，“所以说，实力才是硬道理！”
温婉仪被这句“我们家晓白”刺得心头一堵，端起豆浆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才状似随意地转移话题：“我跟嘉梅姐上午把剩下几份协议签完，基金会那边盖好章就没事了。中午的飞机回汕市。怎么样，两位功臣要不要一起？”
顾悦心立刻像护食的小猫，抢着回答：“哎呀婉仪！你们日理万机要赶时间，我和晓白就不跟着掺和啦！我们还有正事呢！”
她晃了晃平板，又亲昵地往张晓白身上靠了靠，“对吧老公？咱们的魔都深度美食文化探秘之旅才刚要开始呢！城隍庙、豫园、博物馆、浦江游船、对了，我还查到一家开了几十年的本帮菜馆子，叫‘茂隆’还是什么来着？行程排得满满的！怎么也得好好玩三天，把之前错过日本的都补回来！”
她刻意加重了“老公”、“咱们”、“探秘之旅”几个词，大眼睛里闪烁着胜利者独有的、甜蜜又带点小炫耀的光芒。
“啧啧啧，”张嘉梅被逗乐了，忍不住揶揄，“看看这，知道的是顾总带着明星老公游魔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婚私奔度蜜月呢！这恩爱秀得，比外滩灯光秀还晃眼！”
张晓白无奈地摇摇头，温声对温婉仪说：“是啊婉仪，这次时间确实有点赶。后续专辑推广和练习生出道计划都压着，正好趁这两天陪悦心放松一下，调整好状态。温伯伯昨天也说了，状态很重要。”
温婉仪看着顾悦心紧靠张晓白那理所当然的亲昵姿态，再听张晓白口口声声都是“陪悦心”，心头像被针扎一样刺痛，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冲上眼眶。她几乎要维持不住笑容，猛地低下头，假装整理餐巾掩饰失态。
再抬头时，眼底有些微红，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锐，像是被妒火和委屈烧昏了头，脱口而出：“是啊，状态很重要。张太太可得把他看紧了，现在晓白可是超级巨星了，魔都滩边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排队想往上扑呢！”
此话一出，餐桌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张嘉梅脸上的笑容僵住，张晓白也皱紧了眉头。这话里的尖酸和影射，太过分了！
顾悦心脸上的甜笑瞬间冷了下来。
她放下刀叉，腰板挺首，首视温婉仪，声音清脆得像冰块撞击，带着一丝寒意和凛然不可侵犯的疏离：“婉仪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我和晓白的感情根基在这儿，风雨同舟一路走来的信任也在这儿。不是那些花花草草能动摇分毫的！该他得的荣耀跑不了，别人也惦记不走！更轮不到外人操心！”她把“外人”二字咬得格外清晰。
温婉仪脸瞬间煞白！顾悦心这话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撕破了表面和平！
她嘴唇哆嗦了一下，想反驳，却在对上顾悦心那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目光时，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巨大的难堪让她几乎窒息。她猛地站起，身体微微发颤，声音干涩无比：“我…我去趟洗手间。”几乎是落荒而逃。
“咳…”张嘉梅看着温婉仪狼狈的背影，又看看一脸冰霜的顾悦心和面色难看的弟弟，重重叹了口气，“唉，婉仪这孩子…就是心高气傲，最近压力又太大了，说话没过脑子…悦心你别往心里去…”
顾悦心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筷子戳了戳小笼包：“我没事，姐。就是有些人啊，放着大好前程不顾，总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害人害己。”她的话意有所指。
这场不欢而散的早餐终于结束。温婉仪回来后全程冷着脸，只和张嘉梅说了几句工作交接，便匆匆告辞离开。张嘉梅无奈地拍拍张晓白的肩：“小心点玩，开心点。”
在餐厅靠窗的单人座位上，始终沉默如影的陈叔将这桌的刀光剑影尽收眼底。
当顾悦心那句带着凛然杀气的“外人”和“花花草草”出口时，他平静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凌厉寒光。他低头，在手机上快速输入加密信息：“顾态度异常强硬，需关注其动向。温小姐情绪受激显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