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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张晓白睁开眼睛，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茉莉香气——这不是他的公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的葬礼，崩溃的哭泣，顾悦心的拥抱...还有那个装着身世之谜的木盒。
他坐起身，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药，旁边是张便条："醒了把药吃了，厨房有早餐。——悦心"
字迹工整有力，是顾悦心一贯的风格。张晓白拿起水杯，温水入喉，干涩的喉咙得到些许缓解。
他环顾西周，这个简陋的公寓与顾悦心曾经的豪宅天差地别，却意外地有种温馨感。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张晓白穿上外套走出去，看到顾悦心正坐在餐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粥、煎蛋和几片面包。
她穿着休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没有精致的妆容，却有种真实的美丽。
"早。"张晓白轻声说。
顾悦心抬起头，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张晓白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昨晚...谢谢你。"
"不用谢。"顾悦心推过一碗粥，"吃点东西吧。"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气氛有些微妙。曾经的雇主与雇员，合约夫妻，如今却成了...什么关系？张晓白不确定。
"那个木盒..."顾悦心突然开口，"你看了吗？"
张晓白摇头："还没准备好。"
"我理解。"顾悦心放下筷子，首视他的眼睛，"晓白，关于你突然离开的事...我想知道真相。"
张晓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水杯边缘。是时候了，该把一切说清楚了。
"林修远威胁我。"他声音低沉，"他拿我母亲的治疗做要挟，逼我离开你。"
顾悦心的瞳孔微缩："我就知道！那个卑鄙小人！"
"别墅的监控录下了整个过程。"张晓白继续说，"我当时...不敢告诉你，怕他会伤害我妈。"
顾悦心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所以你就一个人承担？不告而别？让我以为..."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让我以为你只是合约到期就走了？"
"对不起。"张晓白低下头，"我以为这是最好的方式。"
顾悦心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正是那份之前签订的那份延期合约。她当着张晓白的面，将合约撕成碎片。
"从今天起，你自由了。"她声音坚定，"不再有什么合约关系。"
张晓白震惊地看着她："悦心..."
"听我说完。"顾悦心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被家族抛弃，还要面对林修远的报复。你不应该再被我牵连。"
张晓白站起身，走到顾悦心面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你以为我留下是因为合约？因为责任？"
顾悦心别过脸："难道不是吗？"
"看着我，悦心。"张晓白的声音温柔却坚定，"两年来，我记录你的每一个习惯，记住你的每一个喜好，不是因为合约，而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因为我爱上了你。从很久以前就爱上了。"
顾悦心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微微颤抖："晓白..."
"现在你落难了，我怎么可能离开？"张晓白苦笑，"何况，我母亲临终前嘱咐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善良。丢下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那还算什么善良？"
顾悦心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扑进张晓白怀里，紧紧抱住他："你这个傻瓜...大傻瓜..."
张晓白轻抚她的后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两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没有合约的束缚，没有身份的隔阂，只是两个相爱的人。
"我们一起面对。"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未来有多难。"
顾悦心在他怀里点点头，然后退后一步，擦干眼泪："好，那我们先从温婉仪那五亿开始。我昨天查过了，支票是真的，随时可以兑现。"
张晓白挑眉："你昨天不是拒绝了吗？"
"那是自尊心作祟。"顾悦心苦笑，"现在想通了，商业战场上，有时候接受帮助也是一种策略。何况..."她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温婉仪不是白送钱，她是想借我的手对付林修远。"
张晓白若有所思："那我们接下来..."
"我的事不急，我想去你公寓看看。"顾悦心突然说，眼神中带着探究，"我想知道...你躲了我那么久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张晓白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好，不过那里很简陋。"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张晓白的公寓。推开门，价值一百多万的专业录音设备映入眼帘。顾悦心吹了声口哨："哇哦，这配置比很多专业录音棚都强。"
张晓白有些不好意思："花了不少钱..."
"值得。"顾悦心走到电子钢琴前，随手按了几个键，"《翡冷翠的一夜》就是在这里创作的？"
张晓白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其实...那首曲子是在意大利创作的。我和温婉仪...去过意大利一周。"
顾悦心的手指停在琴键上，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意大利？什么时候？"
"就在...我离开你之后不久。"张晓白诚实地说，"温婉仪说能帮我找创作灵感，软磨硬泡非要我去..."
顾悦心转过身，首视他的眼睛："所以那七天，你们...？"
"什么都没发生！"张晓白急忙解释，"纯粹是采风旅行。她帮我录了一些创作片段，仅此而己。
"他拿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你看，这是我们在佛罗伦萨、威尼斯和罗马...都是分开住的。"
顾悦心仔细查看照片，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照片中的张晓白看起来疲惫而忧郁，即使在著名的景点前也没有笑容。
而温婉仪...顾悦心敏锐地注意到，那个平日里性感张扬的女人在照片中却穿着简单，眼神中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她喜欢你。"顾悦心突然说。
张晓白苦笑："也许吧。但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她很清楚。"
顾悦心放下手机，环顾这个简陋却整洁的公寓。
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几张乐谱草稿；厨房里只有最基本的厨具，冰箱里空空如也；卧室的床单洗得发白，却铺得整整齐齐。
这个空间就像张晓白本人一样，简单、克制，却又充满内在的力量。
"你就在这里...躲了我一个月？"顾悦心的声音有些发抖。
张晓白点头："每天写歌、录音，试图不去想你...但失败了。"他走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文件夹，"这些...都是为你写的。"
屏幕上显示出几十个音频文件，名字都是日期加上简单备注：《思念》、《无眠》、《重逢》...
顾悦心点开其中一个，张晓白的歌声立刻充满了房间。那是一首忧伤的情歌，歌词讲述着一个男人如何思念他不能相见的爱人。歌声中蕴含的情感如此真实，让顾悦心的眼眶再次。
"这些..."她轻声问，"都是这一个月写的？"
张晓白点头："每当想你想到受不了的时候，就写一首歌。"
顾悦心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翡冷翠的一夜》也是..."
"是在想你的时候写的。"张晓白承认，"意大利的美景反而让我更想你。"
顾悦心走到他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你这个傻子...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
"我怕林修远会对你不利。"张晓白握住她的手，"而且...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忘了我这个'合约丈夫'。"
顾悦心摇头："我试过...但失败了。"她深吸一口气，"晓白，现在我们都自由了。没有合约，没有家族压力，只有我们自己的选择。"
张晓白微笑："希望如此。不过现在，我更关心你的计划。七亿资金，你打算怎么用？"
顾悦心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首先，注册一家新公司，避开林氏和温氏的耳目。
然后，寻找被市场低估的技术专利和人才。"她转身面对张晓白，"林修远以为他赢了，但他忘了——商业战场上，最强大的武器不是资金，而是人和创意。"
张晓白看着眼前这个闪闪发光的女人，心中涌起无限敬佩。即使跌落谷底，顾悦心依然是那个商业天才。
"我会支持你。"他简单地说，"无论你需要什么。"
顾悦心走过来，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我知道。现在，让我听听你的新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