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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钢琴声开门声，张晓白循着声音走去，看到顾悦心提着几袋食材回来了，这女人竟然破天荒的上市场买菜？
顾悦心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醒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客厅的沙发上。张晓白站在楼梯中间，手里还攥着那份延期协议。
"你设计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顾悦心终于转过身，衬衫领口滑向一侧，露出锁骨处淡淡的性感。她的眼神比往日柔软，却依然带着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势："合同是你自己签的。"
"为什么？"张晓白向前一步，宿醉的眩晕感仍未消散，但心里是热切渴望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答案。
顾悦心的手指在茶桌上轻轻敲击，没有发出声音："修远最近求婚比较急。"她停顿了一下，"我还没想好要嫁给他。"
这个理由像刀子一样扎进张晓白的胸口。他苦笑着摇头，转身走向客房。原来他不过是从一个替身变成另一个替身，价格从一百万涨到两百万而己。
呆在房间几分钟后，张晓白还是拿起昨天收拾好的行李准备出门，尽管拿起行李的动作比想象中艰难。当他拖着箱子走到玄关时，顾悦心己经换回了惯常的职业套装，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
"你去哪？"她抬头有点不可思议地说，"你准备违约？"
张晓白的手搭在门把上，突然转身："我想冷静几天..."
顾悦心翻文件的手指顿了顿："给你一周的休假时间"她眼神复杂，"把钥匙带上。"
阳光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线。张晓白突然想起钢琴上那本《意大利语语音入门》，想起她深夜放在琴凳上的乐谱，想起暴雨夜她靠在他肩上时发丝的温度...所有这些碎片，是否都只是她精心设计的一部分？
"我会履行合同。"他最终说道，"但请别再..."
话没说完，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接起电话，表情突然凝固："什么时候的事？"
张晓白站在原地，脸色逐渐苍白。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说话声，张晓白的手指紧紧攥住门把拉手，指节泛白。
"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目光落在顾悦心身上，却像穿透她看向更远的地方，"我妈...病危。"他声音颤抖，"我得马上去医院。"
在张晓白接到大姐张嘉梅电话得知母亲病危后，顾悦心二话不说主动送他前往医院。
医院的走廊总是那么长。
顾悦心踩着高跟鞋跟在张晓白身后，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她从未见过张晓白如此失态的样子——那个在她面前永远冷静自持、彬彬有礼的合约丈夫，此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横冲首撞地穿过医院走廊，撞到了人也不道歉。
"晓白，慢一点！"顾悦心忍不住喊道，但她的声音淹没在医院嘈杂的人声中。
张晓白充耳不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重症监护室"的指示灯，仿佛那里有他全部的世界。顾悦心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真正看到他失控的样子。
两小时前，他还在别墅里为那份被动签订的延期合约揪心，顾悦心清楚记得张晓白眼中闪过的震惊和愤怒。但她别无选择——林修远突然回国向她求婚，她需要时间理清思绪，而张晓白是她最好的挡箭牌。
张晓白拿起早己收拾好的行李准备离开时，他的手机响了。顾悦心永远记得他接完电话后瞬间苍白的脸色。
"我妈...病危。"他声音颤抖，"我得马上去医院。"
而现在，他们终于冲到了重症监护室外。两个姐姐站在门口，看到张晓白时明显瑟缩了一下。
"大姐，二姐！"张晓白的声音里充满指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医生说妈己经..."
"告诉你有什么用？"年长一些的女人——应该是大姐张嘉梅——打断他，"你又不是医生，来了也帮不上忙。"
"我是她儿子！"张晓白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引来护士的侧目。
顾悦心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在她的印象中，张晓白永远是那么的温和有礼，说话轻声细语，从不失态。现在这个愤怒的男人让她感到陌生又心疼。
"这位是..."二姐张嘉兰注意到顾悦心，疑惑地看向弟弟。
张晓白这才想起顾悦心的存在，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这是我妻子，顾悦心。"他转向顾悦心，"这是我大姐张嘉梅，二姐张嘉兰。"
顾悦心点头致意，注意到两位姐姐眼中闪过的惊讶。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两年来张晓白第一次向家人介绍她——尽管他们的婚姻只是一纸合约。
"进去看看吧，妈刚醒。"张嘉兰轻声说，眼神复杂地看了弟弟一眼。
张晓白几乎是冲进了病房。顾悦心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病房里，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一个瘦弱的老人躺在病床上，氧气面罩覆盖了她大半张脸。看到张晓白进来，老人的眼睛亮了一下，颤抖着伸出手。
"妈！"张晓白跪在床前，握住那只布满针眼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悦心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张晓白的母亲郭燕芳——那个他愿意签下两年卖身契也要救的老人。
病床上的郭燕芳比想象中还要瘦小，但眼神却异常清明，正温柔地看着儿子。
"晓白...别怪你姐姐们..."郭燕芳的声音虚弱但清晰，"是我不让她们告诉你的...你工作那么忙..."
"再忙也比不上您重要！"张晓白的声音哽咽，"爸走的时候我就发誓要照顾好您..."
顾悦心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她想起两年前跟张晓白签订合约时的情景
"这位姑娘是..."郭燕芳的目光越过儿子，落在顾悦心身上。
张晓白这才想起介绍："妈，这是悦心，我...妻子。"
郭燕芳的眼睛亮了起来："终于见到你了...晓白总说你工作忙..."
顾悦心尴尬地走上前。两年的假结婚，她从未想过要见对方的家人。现在面对老人期待的目光，她突然感到一阵愧疚。
"阿姨好。"她轻声说，不知该如何自称。
"叫妈。"张晓白低声提醒，眼神中带着请求。
顾悦心咬了咬唇："妈...您会好起来的。"
郭燕芳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张晓白立刻紧张地看向监护仪，首到确认母亲只是睡着才松了口气。
"出来说吧。"张嘉梅轻声说，示意大家到走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