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咱们一起照顾妈

走廊里，张晓白转向两个姐姐："妈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张嘉兰叹了口气："时间不多了，现在又肾衰竭病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张晓白的声音又提高了，"我可以请假照顾她，可以..."

"可以什么？"张嘉梅打断他，"再签一份卖身契？你己经为了妈的病把自己卖了两年，我们不能再拖累你了！"

顾悦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她从未想过张晓白的家人知道他们的婚姻真相。

"大姐！"张晓白警告地看了姐姐一眼，显然不想在顾悦心面前讨论这个。

"她不知道？"张嘉梅惊讶地看向顾悦心，"你们结婚两年，她不知道你是为了钱..."

"够了！"张晓白厉声喝道，"现在重要的是妈的病情，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顾悦心感到一阵眩晕。她一首以为张晓白的家人不知道他们的合约婚姻，现在看来，他们不仅知道，还为这件事自责。而张晓白...他为了保护她的感受，宁愿承受家人的误解。

"我去找医生谈谈。"张晓白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护士站。

走廊里只剩下顾悦心和两位姐姐，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

"顾小姐，"张嘉梅先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抱歉让你看到这些家庭矛盾。"

顾悦心摇摇头："是我该道歉...我不知道你们..."

"知道晓白是为了钱和你结婚？"张嘉兰苦笑，"我们当然知道。两年前妈癌症病发，手术费要100多万，我们姐弟西人凑了半天只有3万。

那天晓白就拿着钱回来，说自己要结婚了，你们的合约我看过。"

顾悦心的心一阵刺痛。

"他是个好孩子，"郭燕芳虚弱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不知何时老人己经醒了，正倚着门框看着她们，"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比亲生的还孝顺..."

顾悦心赶紧上前搀扶："妈，您怎么起来了？"

"躺久了背疼。"郭燕芳拍拍她的手，"晓白呢？"

"去找医生了。"顾悦心回答，小心地扶着老人回到病床上。

郭燕芳躺下后，拉着顾悦心的手不放："晓白从小就不容易...八岁被我们收养时，己经辗转两个家庭了...他总怕被再次抛弃，所以特别懂事..."

顾悦心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她想起这两年来张晓白对她的照顾——每天早上准时准备好的咖啡和早餐，每次应酬后醒酒汤的温度总是刚好，甚至连她生理期的日子都记得，会默默准备红枣茶...

"他爸患病那三年，是他一手照顾的。"郭燕芳继续说，眼中含泪，"那时候他才20岁，白天上班，晚上上班，还要抽空去医院照顾他爸...肺癌晚期很痛苦的，但他从不抱怨..."

"妈，您别说了，休息一会儿。"张晓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带着医生回来了。

顾悦心抬头，对上张晓白的眼睛。那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无助，与平日的永远从容不迫判若两人。

医生检查后，把家属叫到外面谈话。顾悦心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病人情况不稳定，宫颈癌末期，又并发肾衰竭，需要立即开始透析治疗。"医生严肃地说，"目前来看，换肾是唯一解决方案。你们家属中有人愿意做配型检查吗？"

"我。"张晓白毫不犹豫地说。

"我们也是。"两位姐姐同时开口。

医生点点头："明天早上来做检查吧。现在病人需要休息，留一个人陪护就行。"

"我留下。"张晓白说。

顾悦心看着他坚定的侧脸，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陪你一起。"

张晓白惊讶地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送走两位姐姐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和睡着的郭燕芳。张晓白坐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护仪。顾悦心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水，却没有喝，"今天...抱歉让你看到这些。"

顾悦心摇摇头："该道歉的是我。这两年，我从未关心过你的家庭..."

其实顾悦心秘书陈洁是有定期向她汇报张晓白母亲病情的，只是这次肾衰竭病发来得太突然。

"我们有约在先。"张晓白轻声说，"互不干涉私生活。"

"但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顾悦心突然说，"至少在外人眼里是。"

张晓白抬头看她，眼中带着疑惑。顾悦心突然有些慌乱，她想起昨天晚上刚签的延期合约，以及她要求延期的真正原因——林修远的挡箭牌。

"他为何突然这么急着求婚？"张晓白突然问，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

顾悦心一惊："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顾悦心没有解释。林修远，她大学时的恋人，出国留学后劈腿被她发现，那个晚上顾悦心回家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那几个小时，就是在听取美国那边朋友的消息，林修远出轨的照片、视频都通过邮件发给了顾悦心。林修远回国后却带着钻戒和道歉信出现在她办公室，急着向她求婚。

"他变了很多，"顾悦心低声说，"说想重新开始..."

张晓白静静地看着她："你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让顾悦心愣住了。两年前她签下假结婚合约时，确实还爱着林修远，幻想着他有一天会回头。但现在...

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顾悦心看着张晓白疲惫却依然温柔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两年来，真正陪伴在她身边的一首是这个男人。

"我不知道。"她最终回答，"但我知道，他远没有你善良。"

张晓白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就在这时，郭燕芳轻轻咳嗽起来，两人立刻上前查看。

"妈，您需要什么？"张晓白紧张地问。

郭燕芳虚弱地摇摇头："你们...别管我了...回家休息吧..."

"我不走。"张晓白坚定地说。

顾悦心看着他倔强的样子，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我也不走。我们一起照顾妈。"

张晓白惊讶地看向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顾悦心对他微微一笑，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在监护仪的"滴滴"声中，两颗心悄然靠近。顾悦心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此刻她想陪在这个男人身边，不仅因为合约，更因为他是张晓白——那个为了养母可以牺牲自己的善良男人。

当天傍晚，大姐张嘉梅和二姐张嘉兰回到医院，张晓白和顾悦心在两位姐姐和母亲的一番劝说下，紧赶慢赶的被要求回家休息去。

离开医院后，两人找了家餐厅随便应付一顿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