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积雪被北风卷成白雾,刘表手中鎏金暖炉"咣当"砸在箭垛上。汉江冰面反射着诡异蓝光,五十艘艨艟巨舰破冰而来,船头三弓床弩泛着幽芒——那分明是吕布麾下高顺的陷阵营战船!
"蔡瑁何在!"刘表喉咙里挤出嘶吼,花白胡须上的冰碴簌簌掉落。亲卫刚要传令,忽见江面战船升起赤色狼烟,三短一长,正是当年讨董时的联络暗号。刘表瞳孔骤缩,这信号除了他和袁绍,只有......
"主公!"蔡瑁顶盔贯甲冲上城楼,铁靴将积雪踩得咯吱作响。他顺着刘表颤抖的手指望去,突然倒吸冷气——最前头的艨艟甲板上,二十架霹雳车正在组装,投石索上绑着的却不是石弹,而是浸透火油的草人!
"快放狼牙拍!"蔡瑁刚要下令,却见江面升起第二道狼烟。这次是两短三长,他浑身剧震——这是当年与袁绍约定"事急从权"的暗号。
刘表突然揪住蔡瑁领甲,枯手指向城南:"速将袁尚送来的八十名歌姬锁进地窖,把她们带来的妆奁......"话未说完,江面传来震天鼓声。二十艘龟甲船从艨艟后方杀出,船身覆盖的生牛皮在雪光下泛着油光——正是江东特有的战船!
千里之外的巢湖冰面上,孙策赤膊立于楼船之巅,虎头湛金枪挑起丈高浪花。浪头未落,他反手掷出三支短戟,将三十步外的冰窟窿钉成个"吕"字。
"公瑾!"孙策抹了把脸上的冰渣,"吕布要的五百船工,可别掺咱们的细作。"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听说袁术在庐江藏了三百架连弩?"
周瑜解下貂裘大氅甩给侍从,腰间新佩的并州狼头扣撞在剑鞘上叮当作响:"子敬连夜带人抄录图纸时,发现件趣事——"他展开卷帛,指间突然多出枚青铜钥匙,"弩机暗格里藏着这个,能开寿春城东门锁。"
风雪中传来急促马蹄声。吕蒙扛着麻袋翻身下马,倒出三十套匈奴皮甲:"刚劫的商队,这帮蛮子竟用汉女发丝编甲绳!"他忽然压低声音,"广陵港的龟甲船己备好二十艘,舱底藏着三百桶火油。"
孙策枪尖挑起件皮甲,嗅到上面混着血与羊膻的恶臭:"给吕布送份大礼——就说江东男儿最恨胡虏!"
祁连山北麓的军营里,马腾一脚将儿子踹出牛皮大帐。马超后背撞上拴马桩,手中断箭却攥得更紧——箭杆刻着的匈奴文字被血污浸透,那是妹妹被掳那夜,拼死塞进他掌心的簪子所刻。
"带三千羌骑帮吕布?"马腾掀帐而出,马鞭抽得积雪飞溅,"你当老子瞎了?匈奴单于庭的三十万匹河西骏马,才是你小子盯着的肥肉!"
马超猛然扯开铁甲,心口狰狞刀疤下纹着串匈奴文字:"阿妹被吊在辕门那日,这箭就钉在她心口!"他忽然将断箭扎进掌心,血珠滴在羊皮地图上,正落在河套牧场的位置,"爹可知匈奴人怎么驯马?他们把汉家孩童绑在马尾......"
寒风裹来隐约狼嚎,马腾突然暴喝:"取我金雕弓来!"他扯断颈间狼牙链掷在地上,"传令各部:凡斩匈奴首级者,赏河西骏马一匹!"
邺城外十丈高台被北风吹得嘎吱作响,吕布一刀劈断匈奴俘虏的锁链。那蛮子脖颈烙着狼头刺青,正是左贤王麾下西大千夫长之一。
"去年冬至,"吕布靴底碾碎锁链碎片,"这畜生带人血洗张垣,孕妇被吊在城门三天三夜!"话音未落,许褚巨斧己砍下俘虏左臂,断肢飞入火堆,烧出人油焦臭。
张辽突然暴起,陌刀劈碎身前木案:"某侄儿才六岁,被这群豺狼做烛!"他撕开铁甲,心口纹着个在火焰中伸手的孩童,正是按侄儿临终抓挠的伤痕所刺。
郭嘉裹着白狐裘登上高台,腰间五把剥皮刀叮当作响——刀柄分别嵌着指甲、牙齿和发辫。"幽州父老赠某此物时,有个母亲正用这刀剥仇人的皮。"他苍白的脸被火把映得鬼气森森,"三百刀下去,那匈奴百夫长还没咽气。"
台下突然爆出惊雷般的吼声。张飞撕开战袍,露出背后西十八道箭疤:"虎牢关那支毒箭,袁绍老狗可还记得!"赵云银枪挑起十三根发辫,每根都系着块带血碎玉——三日前解救的妇人,硬生生从匈奴人尸首上抠下这些陪葬玉。
吕布解下猩红披风猛然抖开,三十丈白帛轰然展开,十万血手印触目惊心。最下方有个婴儿掌印,血迹犹未干透——那母亲咬破婴孩手指,在攻城的箭雨中按下手印。
正月十五的圆月被狼烟遮蔽,邺城守军发现护城河漂满河灯。灯芯燃着幽蓝磷火,照见灯上血字:"父债子偿"。南门粮仓窜起大火时,夏侯渊的死士正从冰面下破出——他们口含鱼鳔,背缚磷粉囊,指甲缝里藏着火折子。
"白马旗!"副将嘶声呐喊。城头赵云银甲浴血,枪尖挑着的守将头颅仍在滴血。三百死士穿着现剥的匈奴皮甲,甲缝里还粘着未刮净的肉渣。他们手持弯刀,刀法却是正宗的幽州突骑式——正是公孙瓒旧部!
吕布赤兔马人立而起,方天画戟劈开包铁城门瞬间,碎木中迸出个檀木匣。袁绍抱着传国玉玺缩在墙角,黄尿顺着金甲纹路往下淌。他脚边散落着匈奴王的金狼印,印纽上还沾着婴儿干涸的血迹。
"温侯!刘表来信......"郭嘉话音未落,方天画戟己挑飞玉玺。金镶玉在空中炸裂,露出内藏的匈奴调兵虎符——二十万胡骑早埋伏在太行八陉!
"杀!"八万将士的怒吼震落檐上冰凌。
邺城巷战持续三昼夜,当袁绍被幽州老妇咬断喉管时,他最后看见的是满街飘荡的血书——那些浸透亲人血的麻布,正在百姓手中化作复仇的火把。
一代雄主袁绍,及二儿子袁尚,还没来得及逃出,被愤怒的百姓淹没,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