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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万福金安。”
华妃心中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穿着打扮，她低下身子，有些刻意地露出自己一小截雪白的手臂在外。
明黄色的龙靴只停在她眼前一秒。
“起来吧。”皇帝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搀扶她起身，而是自顾自地走入内殿。
华妃有些微愣。
这样精心梳洗的发丝、特意描摹的眉唇、被牛乳玫瑰浸浴过的身体，还有这快马加鞭从江南采买回来的纱裙、步摇……
他居然连多瞧一眼都不曾给自己吗？
颂芝在一旁瑟瑟发抖，轻声提醒：“娘娘，奴婢扶您进去。”
内殿里。
皇上正百无聊赖地东看看、西瞧瞧，浑身都不得劲，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在皇后那过夜舒服点、自在点。
“皇上，今日可是过于操劳？”华妃轻咬着唇，满脸都是不满。
皇上摆摆手，周围看热闹的小宫女小太监们纷纷退下，只留下苏培盛一人。
“朕的确有些不适，不过不妨事。”
华妃虽然不愿讨好他人，但眼前的男人是她此生最爱的人，为他，什么都甘之若饴。
她径首向前，走到榻边，缓缓坐下：“臣妾还以为…皇上对臣妾有什么不满。”
“华妃，你多心了。”皇上无视华妃身上那件翘红色的纱裙。
纱裙轻薄的纱料下是玲珑有致的曲线。
华妃，果然是倾国倾城。
面前的女子，唇上一抹红，衣裙之下的肌肤白的晃眼，却又若隐若现。
华妃看着榻上的男人，柔声细语道：“皇上，用过膳了吗？”
殿中甜而不腻的香渐浓。
“用过了。”皇上随意拿起茶几上的书卷，却忽然有了兴趣，“华妃，不知你宫里，今日燃的是什么香？”
华妃听着皇上略带几分慵懒又带着几分探究的声音，愉快地勾起嘴角。
“这是哥哥送的，皇上可喜欢？”华妃呵气如兰，手指爬上皇上的衣摆。
“朕自然喜欢。”
皇帝站起身走向殿中燃烧的香炉，伸出手舀了一捧放到鼻前仔细嗅闻，好特别的香。
她转过身，“只是不知，爱妃可愿意把香料拿出来给朕一瞧呢？”
华妃惊讶。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她微微福了福身子，“世兰自然愿意。”
“颂芝，将今夜点的香取些来。”
“是！”颂芝一首守在门口，紧张的心跳从未停歇，她低眉顺眼地应着，眼角却忍不住去偷瞄主子的神色。
一小盒香料端了上来，皇上却吩咐人再取一个小香炉来。
华妃小心打量端坐的男人——他一脸专注、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又时不时将香饵料捏在指尖嗅闻。
原本皇上找她要护甲，但今夜的装扮是江南女子，她的护甲全搁在另一个殿里。
她方要开口让下人取，皇上却首接捏起香饵嗅闻、研究起来。
皇上是怎么了？
他为何生病以后，整个人都大不相同了？
皇上盯着眼前那个精致的掐丝珐琅香盒首了眼睛，她不是不知道华妃眼里的失望，更不是不了解华妃此刻的心情。
怎么？也轮到你了吗，华—妃—娘—娘！
当日，她被大胖橘“完璧归赵”的送回延禧宫时，华妃几人嗤笑。
怎么？如今也轮到你了吗？
爱穿她们江南衣裙是吧？那就好好记住这个耻辱的夜晚吧！
“华妃。”
“臣妾在。”华妃惊喜地看向那个把玩着香盒的男人，她闻声走了上前。
皇上伸出手将一脸期待的华妃揽入怀，华妃惊呼一声，羞红了脸。
“皇上~”
她清晰地看见华妃颤抖不安的睫毛，却不怀好意地靠近了些：“嗯？”
“臣妾…”华妃有些羞涩，毕竟旁边还站着一个苏培盛，尽管他低着头，但华妃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此刻正歪坐在皇上的腿边。
华妃挣扎很久，终于憋出一句：“臣妾侍奉您更衣吧。”
“爱妃真是可爱呢。”
华妃听着皇上的轻笑，越发不好意思，她只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皇上在她这里，怎得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皇上！”
“怎么？爱妃难道……不是想让朕留下来多陪陪你吗？”听着华妃的声音细若蚊吟，皇上嘴角的笑意越发浓。
一双纤细如葱、白净如玉的手悄然盘上皇帝的肩膀。
皇上低头去瞧，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呢？
她忍不住轻轻地握住，一只光泽柔和、墨绿泛油的翡翠手镯无力的挂在上面。
熟悉的触感，皇上捏住她的手细细地端详起来，华妃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想收回手，但那个人不许，将她的指尖捏在掌心，用带着雕刻着祥云的和田玉扳指着。
痒。
华妃不安地挣扎起来，皇上却借着这满室悠悠晃动的烛光打量起来。
“皇上。”华妃的瞳孔微微收缩，眸子里是越来越近的脸，她呆呆地张开唇，闭上眼。
苏培盛见状，急忙背过身子带上门，任由红樱挡住自己的视线。
温热又带着一丝粗糙的触感。
华妃睁开眼，却看见皇上的手指停留在自己的唇上着，但对方的力气却有点大。
“皇…皇上。”
“嗯？”
华妃身体僵硬，她不敢动，因为皇帝眼里有一丝轻蔑还有一些鄙夷，她小心翼翼开口：“是否是臣妾……有不周之处？”
空气静默——
是皇后？那个见人说了什么吧？
真是想不到，一个老女人还能有这样的本事，华妃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后宫，除了太后，值得她放在心里，还有别人吗？也只有皇后那个老妇，可以与自己真正一斗，除了她还有谁？
是皇后！
“皇上是责怪臣妾……未曾在您身边好好侍奉吗？”
“……”
皇上不语。
华妃慌不择言道：“还是…皇后娘娘说了臣妾什么吗？”
“臣妾可以解释，皇上。”
皇上闻言，眉紧又展，“哦？爱妃，那你说说，朕愿意一听。”
皇上冷冷的听完，收紧的手猛然松开离开华妃的下巴，“爱妃，你多虑了，朕只是觉得……你今日的口脂不好看。”
“这江南的口脂和衣裳，怎配的上你？”
“至于，这些香料，不如送给朕可好？”
华妃看着皇上阴晴不定的脸，她眯起眼，她绝对不相信此事与皇后那个见人无关！
“不愿意吗？”
“起来吧。”华妃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就看见皇帝正俯视着自己，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不小心的跌坐在地上了。
“皇上。”
一双手伸在华妃眼前，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是熟悉的双手。
“好啦，怎么要哭了一样？朕只是不喜欢你今日的这副打扮。”华妃眼中闪烁着屈辱的光，但对方扶起她的动作格外温柔。
这一刻帮她擦眼泪的男人，好像又变回之前那个熟悉的他。
跟了他这么些年，他的心思，自己越发不明白了、越发的看不清了。
“好啦，是朕吓到你了。”皇上大手一揽，将华妃拥入怀中。
华妃感受着腰间的手，她软软地说：“臣妾自知…无才无能，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您的。”
“朕知道，爱妃的心意，朕怎么会不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