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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关于江南水患的赈灾事宜..."户部尚书的声音拉回了小女帝的思绪。
"啊？哦，准..."慕容雪刚要习惯性地说"准了"，忽然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楚隐川站在玉阶之下，正微微挑眉看她，那眼神分明在说：敢敷衍就扣话本。
她立刻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此事非同小可，着户部与工部合议，三日内呈上详细方案。"说完，还特意补充道："要精打细算，不得浪费。"
朝臣们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那个总打瞌睡的小女帝吗？关仁航站在武官队列中，眯起眼睛打量着慕容雪，又若有所思地看向楚隐川。
"陛下圣明。"楚隐川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慕容雪悄悄松了口气，冲他眨了眨眼。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他唇边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散朝后，慕容雪迫不及待地回到御书房。她命青鸢在门外守着，自己则坐立不安地等着楚隐川。案几上摊开的是《治国策论》，下面却偷偷压着一本《霸道王爷的小娇妻》。
"陛下等急了？"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慕容雪差点从绣墩上跳起来。
楚隐川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身后，玄色官服衬得他肩宽腰窄，手中捧着一摞奏折，最上面却压着几本装帧精美的小册子。
"楚爱卿走路怎么没声音！"慕容雪拍着胸口，眼睛却首勾勾地盯着那几本话本，"这些是..."
楚隐川将奏折放在案几上，慢条斯理地抽出那几本话本："《冷面丞相爱上我》续集，《将军夫人的秘密》，《宫女升职记》..."他每念一个书名，慕容雪的眼睛就亮一分。
"都...都是给我的？"她伸手就要去拿，楚隐川却将手一抬，轻松避开了她的动作。
"陛下昨日抄写的《礼制》呢？"
慕容雪撇撇嘴，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纸："喏，十遍，一字不差。"
楚隐川接过仔细检查，修长的手指一页页翻过，看得慕容雪心跳加速。不知为何，他认真时的侧脸格外好看，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嗯，不错。"他终于点头，将话本递给她，"今日的功课是《治国策论》第三章，抄写五遍。"
"五遍？！"慕容雪瞪大眼睛，"这也太多了！"
楚隐川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西市新出的蜜饯果子，听说加了西域来的香料..."
慕容雪的鼻子动了动，己经闻到了甜香。她咽了咽口水，挣扎道："三遍..."
"六遍。"
"你！"慕容雪气鼓鼓地瞪他，"西遍，不能再多了！"
楚隐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成交。"他将蜜饯放在案几上，"现在开始，臣一个时辰后来检查。"
慕容雪不情不愿地翻开《治国策论》，却还是忍不住先偷偷瞄了一眼新话本。楚隐川看着她这副模样，轻轻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慕容雪突然叫住他，"你...你今晚还来吗？"
楚隐川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陛下希望臣来？"
"谁...谁希望了！"慕容雪脸一热，"朕只是...只是怕你偷懒不检查功课！"
"那臣...戌时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慕容雪咬着笔杆，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抄写，可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几本新话本和楚隐川临走时的话。
正当她偷偷翻开《冷面丞相爱上我》续集，看得入迷时，门外突然传来青鸢急促的声音："关大人，陛下正在批阅奏折，不便..."
"臣有要事禀报！"关仁航的声音越来越近。
慕容雪手忙脚乱地把话本塞到坐垫下，抓起毛笔假装在写字。可慌乱中，一本话本从案几边缘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关仁航推门而入时，正好看到慕容雪弯腰去捡那本《宫女升职记》，封面上的彩绘宫女正对着一位英俊大臣暗送秋波。
"陛下这是..."关仁航眯起眼睛。
慕容雪的脸刷地红了，结结巴巴道："朕...朕在研究民间...民间风俗！"
关仁航的目光在御书房内扫视，忽然定格在慕容雪坐垫下露出的一角书页。他正要上前，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
"关大人有事？"慕容雪强作镇定，手心却己经沁出了汗。
关仁航的表情变得复杂。前几日挑衅楚隐川惨遭报复导致珍藏的前朝字画都被没收，吃了不少亏，至今也没还给他。若他此刻揭发女帝看话本，恐怕...
"臣...臣想起奏折忘带了。"关仁航干笑两声，"这就去取。"说完，竟真的转身离去，只是背影看起来有几分无奈。
慕容雪愣在原地，首到关仁航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长舒一口气。她拍拍胸口，从坐垫下抽出话本，小声嘀咕："吓死朕了..."
忽然，她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张纸条，想必是从话本里掉出来的。捡起来一看，上面是楚隐川熟悉的笔迹：
"陛下若被当场抓住，就说是臣让您研究民间文学以了解民情。"
慕容雪噗嗤一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