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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己经完全黑下来，H市的国际音乐村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这几日音乐节，潮人聚集。
人声鼎沸。
舞台演出前的彩排，外场围满了乐迷。
赵宴阳去年组建的火梦乐队，在网上发行了几首单曲，某短视频平台上爆火。
今年乐队收到了音乐节的邀请。
赵宴阳心情不好，乐队成员私下答应了合约，把他拉出来散心。
第一站的演出十分成功，乐队成功吸引了一大批粉。
这几天赵宴阳出现在哪都能引起轰动，被乐迷围住，他们没有经纪人，也没有保镖。
主办方怕出事，让他待在临时搭的休息室内。
此时赵宴阳盯着手机屏幕，阴鸷的眼神中满满的占有欲。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照片放大。
照片中，女生的身影从人群中凸显出来，她穿着淡蓝色的衬衣，白色的宽松长裤，手里拿着行李箱站在地轶的站台上。
一条消息弹出来，【她昨天拎着行李箱坐地铁去了栖山别墅，过夜。今天早上出来买菜，就再也没从小区出来过。】
栖山别墅？
住在那，买菜？
他脑子中闪过一道光，退出聊天框。
《可爱的奶奶》群，群里奶奶发了条新的消息。
他本想首接给奶奶打电话解开心中的疑惑，可手指不自觉的点进了群里。
奶奶发了个视频，定格画面上，人群中一个女孩昂着头，修长的脖颈后扎着低马尾，穿着简单的白T和宽松的卡其色裤子，纤细的手臂搭在老人的肩头，迈着华尔兹标准的舞步，身姿优美。
灯光照到她的身上，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晕。
他浑身的血液沸腾。
快速点开视频，图中除了视频定格上有一瞬而过的侧脸，整个视频中奶奶只拍到女孩的背影。
是她？
他的心却不受控制的狂跳。
点开奶像准备开视频，键盘手突然跑了进来，“阳子，出事了！”
一曲舞毕，各自与舞伴行谢礼。
李爷爷看向对岁流离的眼中满是欣赏。
她面带微笑，微微屈了下身。
回头看到远处赵奶奶微笑的看着她。
她刚迈动步子，刚才跳舞的爷爷和奶奶都围了过来。
“姑娘，你是赵奶奶的小辈？”老人问。
这边是养老社区，除了平时逢年过节的家里小辈会回来待一下，平日里都见不到年轻人。
他们有些好奇。
“这姑娘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其中一个白发的老夫人走到岁流离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她淡声道：“各位夫人，先生们好，我是赵奶奶家的保姆，是名家政服务人员。”眼前的老人十分她不认识。
白发老人听了她的话，接着说道：“可能是你在之前别人家工作时，见过一面吧。”
“这么年轻就来做保姆？瞧着书像是没念几年，舞技倒是精湛。”
人群中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穿着时髦的夫人开口说道，年龄看着比周围的老人们小一圈。
栗发夫人面色和蔼，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十分不适。
“谢谢您对我舞技的认可。”岁流离不卑不亢的说道，不中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对方蹙了一下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脸上很快恢复成优雅的笑容，“小姑娘挺有野心的，学一身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是想实现跨越阶级的梦想吗？”
话音落，音乐起。
栗色夫人的话像是拉开了一个新的序章。
章节的名字叫“批判”。
众老人没有继续跳舞，看岁流离的眼神从刚才的欣赏，变成凝视。
有的老人性格急一些的，情绪被挑动，开始议论道：“现在的年轻女孩是为了钱，越来越不要脸了，年轻人骗不到，把主意打到老人家身上了。”
“谁说不是呢，上个月我才去参加了个婚礼。就周家那老头子，都快入土的人了，新娘竟然是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女孩。两人相差50多十岁，这叫声爷爷都不过分吧。造孽噢……所以我就不爱去这种场合，看得人难受。”
老人们听完后，眼神扫过岁流离和李老爷子。都是体面人，没有言语攻击，却在看向岁流离的眼神多了些鄙视。
岁流离嘴角始终挂着笑意，“这位夫人，我的梦想是靠自己自食其力。我薄草之姿，若是入了各位曾经叱诧风云的大佬们的眼，也算我有可取之处。”
她眼神再平静的扫过众人，“这位老夫人说老人娶娇娘，这难道不是一种资源互换，各取所需的公平吗？”
众老人们脸色一怔。
她知道，道理这些人都懂，他们纯粹就是看不起他们眼中所谓的底层人们，那些不择手段向上攀爬的人。
现在她在他们眼里就是这种人。
解释多了只会给自己抹黑，索性顺着他们的话说。
能傍得上大款也是人家的本事。
面对衰老的肉体人家吃得下，这个福就该人家享。
李老爷子发出有钱人的笑声，沉声道：“咱们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围在一起刁难一个靠自己双手讨生活的小姑娘？”
栗发夫人脸色一暗，“李老爷子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在仗势欺负她一样。她若是无心，咱们就是敲打两句，无伤大雅。”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人需要你来敲打！”深厚的声音从岁流离身后传来。
赵奶奶走到她面前，一副护崽的姿势。
栗发夫人端着十足的笑意，说着：“赵老夫人，咱们都是住一个小区的邻居，就关心两句。咱们都是上流圈层的人，就说保姆两句，您别动气。”
赵奶奶冷哼一声，“唉哟，我真是要被你笑死！端着什么富太太的嘴脸，你算什么上流圈层的人？这里站着的人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泥腿子？吃了时代的红利，赚了几个钱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我家保姆靠自己双手挣钱养活自己，要你说？你管好你那个待在戒毒所的废物儿子吧。
自己孩子都管不好，还敢在这里对我的家人说三道西，什么东西！”
众老人眼神躲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骂的是别人，也是他们。
赵老太太脾气差，大家都知道，白家媳妇也是胆子真大，敢惹到了她头上。
岁流离心里暖暖的，她是家人。
栗发夫人：“赵老太太，别这么大火气。我话是说得难听了些，但也是为着您着想。别真等到哪天这小妮子勾引了你家孙子，大着肚子闹着要钱要名分时，您怕是会被气得连火都发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