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赌局

地下观测站的恒温系统发出低沉嗡鸣，中央空调输送的冷气裹挟着消毒水气味，在密闭空间里凝成一层冰冷的薄雾。研究员A的手指死死抠住操作台边缘，防菌服袖口被冷汗浸透，在触控屏上晕开深色痕迹。全息投影中，李风被紫色藤蔓缠绕的身躯正在剧烈抽搐，生命体征监测曲线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危险阈值附近疯狂震荡。

“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金属。屏幕里，藤蔓尖端的肉刺刺破李风的脖颈皮肤，细密的倒钩深深扎入血管，黑紫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注入，在皮肤下蜿蜒成蛛网般的纹路，与他原本零星的紫色斑点迅速融合蔓延。那些纹路闪烁着诡异的荧光，如同某种未知的文字在皮肤表面灼烧。

搭档将基因对比数据放大到极致，蓝光映得她脸色惨白如纸：“三十七次共生实验，只有01号突破了排异期。”她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操作台，发出刺耳的声响，“但那个实验体最后……”话音戛然而止，两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档案室里那段触目惊心的影像——01号实验体蜷缩在培养舱角落，用破碎的玻璃片疯狂剜出自己的内脏，满墙血书都是同一个扭曲的单词：「藤蔓在说话」。

观测站的警报系统突然炸响，红色警示灯在天花板上疯狂旋转，将两人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几何图形。研究员A猛地扑向操作台，试图关闭刺耳的警报，却见所有监控画面同时扭曲变形——李风的视网膜扫描图像里，密密麻麻的藤蔓根系正顺着视神经向大脑深处蔓延，如同无数条发光的蠕虫钻进中枢神经。“他的脑电波频率开始和藤蔓同步了！”他的嘶吼混着电流杂音，“这根本不是共生，是植物在反向吞噬人类！”

全息投影中，李风的白细胞数量呈指数级暴涨，免疫系统却像被篡改了程序的机器，开始无差别攻击自身细胞。搭档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快看心脏！”画面里，藤蔓如同贪婪的巨蟒，己经紧紧缠绕住跳动的心脏，每一次收缩都挤压出串串黑紫色的血泡。李风的瞳孔在剧痛中扩散成诡异的竖线，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在藤蔓的束缚下扭曲成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

“实验体生命力下降至17%！”机械合成音毫无感情地响起。就在此时，李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徒手扯断缠绕在手臂上的三根藤蔓。黑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血珠，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被断裂的藤蔓吸收。更诡异的是，那些断裂的藤蔓碎片竟在空中重组，化作无数细小的孢子，钻进他的伤口和鼻腔。研究员A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想起档案库里01号实验体的临终报告——同样的孢子，最终在人体内长成了寄生大脑的“第二意识”。

窗外惊雷炸响，紫色闪电透过观测站的单向玻璃，将李风扭曲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伸手将一根贯穿腹部的藤蔓狠狠拽出，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撕裂声，半截泛着荧光的肠子被带出体外。搭档猛地捂住嘴，转身干呕起来：“他在……他在主动加速融合？！”的确，随着剧痛加剧，李风身上的紫色纹路反而愈发清晰，那些纹路在皮肤上勾勒出与《奇异动植物指南》中如出一辙的神秘符文，每一道线条都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观测站的通讯器突然自动接通，总部的加密指令在屏幕上滚动：「若实验体存活，立即执行清除程序」。研究员A盯着画面里即将被藤蔓完全包裹的人影，记忆突然闪回到三天前——监控画面里，李风在实验室外的巷口停下脚步，弯腰喂给流浪猫一根火腿肠，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温暖而宁静。而此刻，那只流浪猫的骸骨正躺在藤蔓堆里，骨骼表面同样布满诡异的紫色脉络。

“最后3%生命力……”倒计时读秒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每一声都重重敲打在两人心上。李风的挣扎逐渐减弱，藤蔓己经覆盖了他的整个身体，只露出一张扭曲的脸。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被彻底吞噬时，他突然安静下来。缓缓睁开的双眼中，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缠绕在心脏上的藤蔓竟开始逆向溶解，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

研究员A和搭档同时扑向屏幕，却见所有监测设备突然过载黑屏，警报声戛然而止。黑暗中，只有李风房间的画面依然清晰——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而他胸腔内，跳动的心脏表面己经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紫色膜状组织，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观测站陷入死寂，唯有通风管道的风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赌局奏起终章。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同样的紫色藤蔓正在黑暗中悄然生长，等待着下一个被选中的“实验体”。

地下观测站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死寂。研究员A死死盯着全息投影，画面里李风周身缠绕的紫色藤蔓正如退潮般消散，露出他苍白却坚毅的面容。生命体征监测屏上，原本濒临归零的数值开始稳步回升，脑电波图谱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奇异波动。

"居然真的......活下来了！"A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尖无意识地着操作台上的神经抑制器。在三十七次共生实验中，只有一人侥幸存活，而现在，李风成了第二个打破死亡魔咒的存在。

"正好觉醒了能力！"B调出基因对比数据，瞳孔猛地收缩。李风体内的藤蔓基因与人类DNA产生了完美融合，那些曾致命的紫色纹路，此刻正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着受损脏器。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细胞端粒出现逆向生长的迹象，这意味着某种意义上的"永生"可能。

"不知道觉醒了什么能力。"A喃喃自语，回想起李风觉醒瞬间，空气中浮现的神秘符文与《奇异动植物指南》中的记载如出一辙。那些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在构建某种未知的能量网络。

B粗暴地扯下防护面罩，冷笑一声："算了，不管什么能力。总部要的是进化后的实验体样本，活体带不回就取脊髓液。"她按下操作台上的红色按钮，地下车库随即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十二台装载着神经麻痹弹的猎杀型无人机缓缓升空。

两人穿上特制的防化服，腰间别着能瞬间阻断异能的量子干扰器，快步走向停在秘密通道的黑色越野车。车载电脑屏幕上，二十七个红点正在向李风的公寓汇聚，那是提前部署的猎杀单元。

"这次不会再失手。"B转动着手中的离子切割刀，刀刃发出幽蓝的光芒。竟能在绝境中完成如此惊人的进化。

越野车在暴雨中疾驰，远处的公寓楼在闪电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当车辆驶入最后一个街区时，整栋大楼突然陷入黑暗。A的战术目镜自动切换成热成像模式，却惊恐地发现——李风的生命体征信号，正在与整栋建筑里的藤蔓网络完全重合。

"他......他己经和藤蔓融为一体了！"A话音未落，B己经扣动了车顶重机枪的扳机。然而，子弹还没藤蔓长的快，李风缓缓睁开双眼，金色的瞳孔中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天克之物

暴雨拍打着越野车扭曲的残骸，B的手指深深掐进A的防化服领口，指甲几乎戳进对方喉结："快把那件东西拿出来！天克藤蔓！"她的瞳孔因恐惧剧烈收缩，看着李风周身的藤蔓如灵蛇般扬起，尖端肉刺渗出的黑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