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赤焰山口火纹未熄。
有剑光自远至近,未掀风,未燃火,却穿山渡林,首至宗门之前。
赤焰门前,秦九早己等候。
风临昏睡三日未醒,由她执守宗门。
她望见那三人,不语,只点头。
“北山剑门·月长风。”中者自报名姓。
他不过三十许人,白衣、素剑,一双眼如洗墨之水,看不透,却又似什么都看见。
他身后两人不语,皆负剑,左者灰衣,右者青衫。
秦九行礼:“我替宗主迎。”
月长风止步,未入门。
“我们奉一封信而来,只为一事:守火。”
秦九低头,引他入宗。
门中火不盛,因阵法未复,而阵魂初铸,灵脉尚稚。
但三人踏入火地,皆低语一声:
“真有火魂。”
—
焚心殿中,风临醒。
他并未睁眼,只先开口:
“他们到了。”
火小葵在他身侧点头:“守着山门了。”
风临咳了一口血,转身坐起。
“你把魂立下了?”
“魂火未全,但阵己活。”
“你是赤焰宗第二人。”风临看她,“从今天起,不只是名字,不只是火。”
她低头,掌心火纹微燃,不语。
—
午时,风临出殿,迎北山三剑。
双方在焚心台上相见,风临披白衫,发未束,神未正,但眼如火灯。
月长风上前,递出北山信书,再拱手道:
“吾等三人,入火非为归宗,只为观火、护火、传火。”
“若你不灭,我们不退。”
风临点头,不说感谢。
他只是回礼一句:
“赤焰不纳客,但接护火之剑。”
—
三剑入殿,席地而坐。
风临布三案,以礼待之。
月长风却自袖中取出三卷短简,递至风临。
“我们不只为护火,还带来三观。”
“北山剑门有‘观律’,‘观心’,‘观势’三观。若你真立宗,需择其一,为护。”
风临接过,翻开第一卷。
“观律者,以戒立宗,纲常明断,宗内不容妄念。”
第二卷:
“观心者,以道为主,内修胜外御,宗人不争世,只守心。”
第三卷:
“观势者,以变应敌,守者如云,攻者如水,宗规极简,然转极快。”
风临合上简。
“我选——不选。”
月长风眉头轻动:“为何?”
“我不设观。”风临平静地说,“火本无观。”
“火,只烧理,不管人。”
“我立宗,不为训人,只为——火还可存。”
“你若能守我此志,不问观。我便接你三剑。”
月长风沉默。
他不是没有听懂风临的意思。
风临不立观,是不想让赤焰宗再次成为被观念束缚之宗。火不能被观所围。火,只照一线。
片刻后,月长风起身,将剑横置于焚心台上。
“北山剑门,月长风,剑号‘回霜’。”
“从今日起,剑在此,人在此。”
他身后两人,也依次出列,剑横如礼。
“北山·沈迟,剑号‘镜骨’。”
“北山·顾离,剑号‘青灯’。”
三剑入列,火未动,但焚心殿屋脊之上,一缕青焰自云缝升起。
风临抬头。
那是火魂被“信”所照。
三剑之志,印于魂阵。
—
这一夜,风临唤秦九、宋老狗、火小葵、三剑,于焚心台议事。
风临立下焚山三律,为赤焰宗初定之法:
> 一曰:火不封传,愿者自得。
二曰:宗不禁言,有问即议。
三曰:敌不分宗,只问行与否。
“此三律,非为宗纲。”
“为——不重旧殇。”
众人皆应。
而那三剑,也未言,只将剑光灼入地砖,焚下一道剑纹火脉,与赤焰宗火纹相连。
此为“外火入魂”,不为依附,只为同燃。
—
远处,一道古风卷起沙灰。
流霞宗主站在火岭之外,目视远山火脉升腾。
他身侧,是封光剑。
他低声说了一句:
“火起至此,是我失误。”
“也是时候——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