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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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临安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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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灭宋
作者:
黑天蛮王
本章字数:
11336
更新时间:
2024-12-14

三月丁卯,临安城的天色依旧阴霾,铅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垣之上,可街巷间却反常地热闹起来,士卒们整齐的脚步声、传令官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嘈杂。

元军簇拥下,丞相伯颜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入城。

他身披一袭黑色绣金大氅,金线在黯淡天光下依旧闪烁着冷冽光芒,仿若蛰伏的闪电,彰显着征服者的威严。胯下骏马通体乌黑,四蹄踏地,扬起的尘土似是在宣告这片土地新主的到来。

百姓们畏缩在街巷两旁,门窗半掩,目光透过缝隙,窥视着这曾经的大宋都城迎来的新霸主。

伯颜神色冷峻,双眸如隼,扫视着临安城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嘴角偶尔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满是志在必得的傲然。

队伍行至万松岭,在卢源宅前停下,这座宅邸曾是宋臣的富贵窝,如今却成了伯颜临时的落脚处,似也象征着权力易主。

伯颜翻身下马,大步踏入宅门,亲卫紧随其后,宅邸内原有的仆人早已诚惶诚恐地候着,屈膝跪地,大气都不敢出,伯颜环视一圈,轻哼一声,便在厅中落座,开始谋划下一步棋局。

已巳日,宋三省衙署内,往昔大宋官员们议事之地,如今换了主人。

元军将领们齐聚一堂,大堂被布置一新,灯火辉煌,可那明晃晃的烛火下,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压抑。

长桌上摆满美酒佳肴,珍馐罗列,可众人却无心品味。

伯颜高坐主位,身后巨大屏风绘着苍狼逐鹿之景,恰似大元扩张野心写照。他端起酒碗,起身环视诸将,声如洪钟:

“诸位,今日在此大宴,一是庆我大元入主临安,战功赫赫;二是望诸君再接再厉,彻底收服这大宋旧土,莫留隐患!”

言罢,仰头一饮而尽,诸将忙不迭起身,齐声道贺,酒碗碰撞声中,暗藏着对未来征战的摩拳擦掌。

庚午日,囊嘉特快马加鞭从瓜洲赶回临安城,一路风尘仆仆,铠甲上沾满泥土与草屑。

入得省衙,不及歇息,便直奔伯颜所在。

“丞相,喜讯!”

他边喊边呈上张都统镇抚书,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卢州举城归附,此乃大势所趋,我大元威名远扬,那些宋人,终是知晓抵抗无益咯!”

伯颜接过书信,展开细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抚须笑道:

“好,卢州这一归,如断宋室一臂,传令下去,厚赏张都统,犒劳卢州军民,彰显我大元宽厚。”

转瞬便到了三月甲戌,徽州方向,招讨李铨率着一队人马,垂头丧气而来。

他身着的铠甲已有些破损,旗帜也没了往日威风,进得城来,直奔元军营地,见到伯颜,“扑通”一声跪地,抱拳哀求:

“丞相,小的愿降,徽州愿归大元麾下,求丞相收容,保一方百姓太平。”

伯颜目光审视着他,良久,才缓缓开口:

“起来吧,既知归降,往后便忠心耿耿为大元效力,莫再心生二意。”

恰在此时,福王在一众亲卫护送下,从浙东赶来。

他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往昔的富贵尊荣如今只剩眼底一抹倔强与不甘。

进得营帐,宋福王微微仰头,直视伯颜,虽强装镇定,声音却难免颤抖:

“丞相,小王特来拜见。”

伯颜起身,踱步向前,脸上挂着看似温和的笑意,声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福王,你来了就好,如今临安已定,宋室大局已改,你既来,便安心,我大元素以仁德治天下,不会亏待你。”

福王嘴角抽动,挤出一丝苦笑,无言以对。

是日,万松岭园中,诸将云集,气氛凝重。

平章阿珠的使者匆匆赶来,单膝跪地,急报:

“丞相,庐州已降,可关押在镇江的文天祥却出奔了,恐生变数!”

伯颜脸色一沉,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盏乱跳:

“哼,文天祥,一介书生,还妄图逆天改命,传令下去,全力搜捕,绝不能让他掀起风浪!”

话刚落音,天空忽降大雨,雨滴噼里啪啦砸下,似是老天也在为这局势添几分波折。

伯颜皱眉,起身下令:

“出屯湖州市,入驻秀王府,诸将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众人领命,冒雨行动,队伍在雨幕中匆匆转移,铠甲被雨水淋透,寒意彻骨,却不及此刻局势带来的紧张冰冷。

秀王府内,伯颜端坐主厅,阿喇哈、董文炳前来商议行省事,孟祺在旁整理行囊,准备赴阙报功,石天麟依旧调度左右,杨晦、来谷之奇也参与谋划。

伯颜神色凝重,看向众人:

“如今,当务之急是迁宋后、幼主及其僚属北行,此事关乎我大元对宋室彻底掌控,亦要防宋人沿途生事,诸君有何良策?”

众人沉思,你一言我一语,或提议重兵押送,或建议怀柔安抚,在这雨夜里,围绕大宋皇室命运,编织着一张复杂缜密的网,临安城的故事,在风雨飘摇中翻开新一页,驶向未知却已注定的北方征途,往昔繁华落幕,新朝统治拉开大幕。

三月丙子,临安城仿若被一张巨大且灰暗的幕布死死笼罩,破晓前的朦胧睡意中,浓稠如墨的薄雾像狰狞的幽灵,悠悠地缠绕在街巷屋舍之间,丝丝缕缕渗透进每一处缝隙,透着彻骨的湿冷与料峭寒意。

街头巷尾一片死寂,往常清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孩童嬉闹声,此刻全然消失,唯剩冷风穿梭在狭窄弄堂里发出的“呜呜”哀号,似是这座昔日繁华都城在为自已即将到来的命运悲泣。

元军营地却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尖锐急促的号角声犹如困兽的绝望怒吼,突兀地撕裂了清晨的死寂,士卒们仿若被驱赶的蚁群,在营帐间匆忙穿梭,铠甲相互碰撞,发出“咔咔”的冷硬声响,每一下都似命运无情的倒计时;战马不安地刨蹄嘶鸣,喷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瞬间凝成白雾,恰似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前奏,共同奏响这冷峻且肃杀的出征序曲。

城郊外,原本郁郁葱葱、飞鸟相逐的官道两旁,如今草木凋零,枯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若瘦骨嶙峋的手指,徒劳地抓向铅灰色的苍穹,似乎想揪住那最后一抹生机。

田野里,荒芜的庄稼茬子杂乱地立着,被雾气浸湿后更显颓败,偶尔有几只惊惶的田鼠匆忙逃窜而过,溅起泥水声打破片刻寂静,旋即又被无边的死寂吞没。

远处山峦隐匿在雾霭深处,只剩模糊轮廓,仿若蛰伏的巨兽,冷眼旁观着这场人间权力更迭的大戏。

丞相伯颜,恰似一尊从暗夜中走出的战神,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威压。

他身着的黑色战甲,质地厚重,每一片甲叶都镌刻着神秘古朴的纹路,仿若在低语着大元铁蹄踏破山河的赫赫战功,在那黯淡得近乎吝啬的天光下,甲叶幽光闪烁,恰似蛰伏暗夜的恶狼眼眸。

他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临安城的命脉之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走到营帐外,仰头望了望铅灰色的苍穹,那天空厚重得仿若要坍塌,阴沉沉地压在头顶,丝毫不见日光挣扎透出的迹象。

旋即,他翻身上马,胯下那匹乌骓马,通身毛色如墨,唯有四蹄处仿若裹着白雪,此刻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兴奋地刨蹄长嘶,声震四野,似在向这即将被征服的临安城宣告新主的驾临。

伯颜轻拍马颈,低喝一声“驾”,便如离弦之箭,带着一队亲卫,向着瓜洲疾驰而去,他的背影在晨雾中渐行渐远,仿若一只奔赴猎场、静候猎物入网的苍鹰,冷峻且自信,马蹄扬起的尘土瞬间被雾气吞噬,只留一串隐约的回响在死寂中飘荡。

城中宋宫之内,雕花窗棂透进的微光,将谢太后与八岁幼主赵昺的身影拉得修长且单薄。

宫殿内,朱红立柱往日的鲜艳褪色成暗沉的血色,金漆雕花黯淡无光,仿若被抽去了精气神,徒有繁华残壳。

墙角蛛网横七竖八,在冷风拂动下瑟瑟摇晃,似是要将这残败宫殿彻底缠绕束缚。

谢太后身着一袭素锦长袍,料子虽华贵,此刻却皱巴巴的,发髻松散,几缕白发从鬓角垂下,肆意地贴在她满是憔悴的面庞上,宛如一幅凋零的画卷。

她双手冰凉,却紧紧攥着幼主的小手,那双手因用力过度,指节都泛白了,身体微微颤抖,似在抵御着这扑面而来的命运寒潮。

幼主赵昺眼眶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打湿了前襟,小身子不停地抽泣颤抖,依偎在太后身旁,宛如惊弓之鸟,口中喃喃“祖母,我怕,我怕……”,声音稚嫩且带着哭腔,满是无助与恐惧。

与此同时,阿达哈、张惠、阿喇哈、董文炳等将领早已在营地校场上集结待命。

校场四周,火把摇曳,火光在雾气中挣扎闪烁,光影幢幢,映照着士卒们冷峻的面庞,仿若群魔乱舞。

阿达哈身形魁梧壮硕,满脸横肉,一道伤疤从眼角斜至嘴角,在晨光中愈发显得狰狞可怖,此刻正手持长枪,用力一挥,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嗖”的锐响,吼道:

“将士们,今日入宫,便是彻底了结大宋余孽,都给我打起精神,谁若出了差池,军法处置!”

言罢,率先跨上战马,那战马被他这一吼,吓得猛地扬蹄,马蹄踏在泥地上,溅起污浊泥水。

张惠身形精瘦,目光狡黠,犹如草原上的狐狸,一身铠甲剪裁合度,他轻啐一口,翻身上马,冷笑道:

“哼,大宋已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今儿个便是他们的末日。”

阿喇哈则是个急性子,挥舞着大刀,嗷嗷叫着:

“冲啊,别磨蹭,抢了头功才是好汉!”

董文炳较为沉稳,目光深邃,扫视众人后,沉声道:

“都稳住,按计划行事,不可莽撞。”

说罢,也策马跟上队伍。

这支元军队伍,仿若黑色的钢铁洪流,在破晓的微光中,向着宋皇宫汹涌而去。

那整齐沉重的脚步声,恰似命运无情的鼓点,一声声敲在临安百姓的心尖,也敲碎了宋室君臣最后一丝侥幸。

沿途百姓紧闭门窗,屋内昏暗无光,偶尔有婴儿被这阵仗吓得啼哭,旋即被大人慌乱捂住嘴,只能憋闷地抽噎,整个临安城仿若屏住呼吸,等待那宿命时刻降临。

入宫之时,元军士卒们瞬间散开,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长枪林立,枪尖寒光闪烁,仿若一片钢铁丛林。

宫殿檐下,乌鸦受惊聒噪乱飞,黑色羽翼扑扇,洒落几点不祥黑羽,在冷风中悠悠飘荡。

阿达哈大步跨上宫殿台阶,每一步都震得砖石咚咚作响,他站定后,昂首挺胸,双手叉腰,扯开嗓子,声如洪钟般宣读皇帝诏命,读至:

“圣上仁慈,免牵羊系颈之礼!”

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震得殿顶尘埃簌簌而落,惊得梁上宿鸟扑棱棱乱飞。

谢太后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旋即涌起劫后余生的侥幸与感激,她忙拉着幼主,双膝一软,“扑通”跪地,双手合十,仰头望天,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哽咽且带着几分颤音,急促地叮嘱道:

“皇儿,荷天子仁慈不杀,活此性命,你当望阙拜谢,切切铭记这份恩泽呐,快,磕头。”

幼主赵昺被这阵仗吓得小脸煞白,抽泣得更厉害了,磕磕绊绊地俯身叩首,稚嫩的额头磕在冰冷的砖石上,发出“咚咚”声响,带着哭腔喊道:

“谢……谢圣上。”

待仪式完毕,阿喇哈不耐烦地挥了挥大刀,吼道:

“行了行了,别磨蹭,都给我起来,速速出宫!”

元军们一拥而上,粗暴地拉扯着宫人,宫人们吓得花容失色,哭声震天,手中还紧紧攥着些随身细软,有的簪子掉了,有的手帕飘落,场面混乱不堪。

一宫女死死抱住妆奁箱子,哭喊道:

“这是我家小姐的嫁妆,求军爷开恩呐。”

却被元军一脚踢开,箱子倒地,珠宝滚落一地。董文炳皱了皱眉,呵斥道:

“都老实点,别自找苦吃!”

谢太后强撑着病体,在宫女搀扶下,一步一挪,身形佝偻,仿若被抽去了脊骨。

她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哀伤,频频回望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宫阙,那朱红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似也将大宋往昔的繁华与尊荣彻底隔绝在外,她抬手捂住胸口,口中喃喃:

“大宋啊,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

宫门外,冷风呼啸,吹起几片枯黄落叶,在半空中打着旋,无力地坠落于地,似是为大宋命运奏响的哀歌尾声。

出宫之后,张惠带着一队士卒直奔府库,府库周遭弥漫着腐朽沉闷之气,墙壁青苔斑驳,仿若岁月的瘢痕。

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财宝,眼睛放光,搓了搓手,乐道:

“哈哈,这些可都是咱们的战利品咯。”

说罢,指挥士卒:

“快,把府库封了,上好锁,一文钱都别落下。”

巨大的铁锁“哐当”落下,锁住了大宋数百年积攒的财富与底蕴,也锁住了一段辉煌岁月的尾巴。

谢太后因病重实在难以支撑长途跋涉,只能滞留临安,她满心忐忑,唯恐再生变故,便屡屡遣万户赵兴祖诣丞相伯颜请命。

赵兴祖身形矫健,一路小跑至伯颜营帐,营帐外,旗帜在冷风中“哗啦哗啦”狂响,似是鬼哭狼嚎。

到了帐外,整了整衣冠,才小心翼翼地通禀:

“丞相,小的求见。”

入帐后,“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焦急说道:

“丞相,谢太后实在病体沉重,卧床不起,实在难以成行,望丞相开恩呐,太后感激不尽。”

伯颜正坐在营帐内,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案,发出“哒哒”声响,他抬眸,目光审视着赵兴祖,沉思片刻,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既不能起,留之无碍,你且回去,好生照料便是,若出了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赵兴祖如蒙大赦,连声道谢,退下时脚步都有些踉跄,出帐瞬间,被一阵冷风兜头吹过,打了个寒颤。

另一边,宋全太后、八岁幼主同着宫人,仿若一群待宰的羔羊,在元军押送下,出城向着北新桥而去。

一路上,百姓们躲在街巷两旁,透过门缝、窗棂偷偷窥视,交头接耳,眼中满是怜悯与唏嘘。

“唉,大宋这是完了,幼主多可怜呐。”

一老妪摇头叹息。

城外护城河,原本清澈的河水如今浑浊不堪,漂浮着枯枝败叶,在冷风中泛起暗波,似是流淌着这座城的悲伤眼泪。

抵达北新桥时,天色已晚,暮霭沉沉,幼主早已在颠簸中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小嘴微微嘟着,仿若在梦中仍在啜泣。

众人止宿在船中,船身随着水波微微摇晃,似是这飘摇国运的具象。

而元军们趁夜大肆搜罗,悉收宋之所贮宝玉。

一士卒抱着一箱珠宝,乐不可支:

“嘿,瞧瞧这宝贝,够咱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咯。”

另一个呵斥道:

“小点声,别误了事。”

一箱箱、一件件,那些曾象征大宋奢华与荣耀的珍宝,如今被粗鲁地搬运、堆积,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光芒,却没了往昔的矜贵。

月光洒在荒芜的码头,银白光辉被雾气晕染得朦胧不清,仿若给这一切披上了一层绝望的纱幕。

督宋大臣以下僚属们,个个面色如土,满心悲戚,却又不敢违抗。

吏部尚书钱大人,身着破旧官袍,手中还握着那象征官职的笏板,此刻却没了往日威风,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府邸,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大宋已亡,我等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说罢,背起简单行囊,在元军刀枪威逼下,亦步亦趋地跟随队伍前行。

府邸内,残纸散落一地,墨香早已被尘土气息取代,风一吹,纸屑漫天飞舞,似是破碎的梦在风中飘零。

而丞相伯颜班师之日,队伍浩浩荡荡,军旗蔽日,却又秩序井然。

阿喇哈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大旗,吼道:

“咱大元威武,这临安城,今后就是咱的地盘啦!”

百姓们看着这阵仗,虽心中五味杂陈,但摄于元军威势,只能默默看着。

街头巷尾,店铺大多关门闭户,门板上贴着封条,仿若一只只紧闭双眼的巨兽,不愿直视这山河易主的惨景。

那迁移宋君臣的动静,被刻意压制,城中百姓仿若置身事外,晏然不知这一场关乎王朝更迭、权力易主的重大变故正在眼皮底下悄然上演,临安城在沉默中送别旧主,迎来新朝,往昔繁华如梦,消散在这三月的薄雾与夜色里,唯留历史的残响,悠悠飘荡在岁月长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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