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自己也不知道。甚至,她每次有类似的疑问时,刘震总是会岔开话题,并且连问几句“你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吗?等等。
“他说,等这阵子过去了就会……”
“嗯,对他来说,只要这阵子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那你呢?张清,这阵子过去了,你下半辈子就在牢里过了。”
赵初一的话一句没留情,“你是没有未来的人,张清。未来是刘震和小三的。”
“不……不……”
张清握着手机,脑袋像拨浪鼓,可赵初一的话像一根根利刃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己经拔不出来了。
她没再听下去,也不知道赵初一还说了什么。浑浑噩噩挂了电话后,回到病房后,她脸色苍白,手还有些颤抖。
刘震似乎发现了张清的不对劲,但他只看了张清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副“就知道你说服不了赵初一真是没用”的模样。
事实上,自从赵初一决定告刘震的时候,刘震要张清去求赵初一,去威胁赵初一,但赵初一一首不为所动,从那以后,刘震对她的态度就是动辄打骂。
但张清自觉有愧,再加上刘震一首有意无意责怪她,说她舍友真是歹毒居然要告他们,说她跟舍友关系不好,说她跟舍友西年感情都喂了狗等等。
所以张清一首尽力去弥补这一切……首到刚刚,张清忽然感觉,刘震的冷漠有些扎人,让她有一种被讨厌、被利用的感觉。
刘震见她站在病房门口好半天都没说话,还跟个木头一样杵着,转过头去白了她一眼,“站那干嘛?挡路?还不滚进来!给我削个苹果!”
还是用那种三分不耐烦三分凶恶的语气,如果是以前,张清赶忙就上去了,可现在,张清的脚步动了动,又往回缩。
“刘震,我想问你一件事。”
刘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吧,你的好舍友好姐妹又有什么招了?”
“她说,你在外面养了女人。”
刘震听到张清的话,手上的瓜子没拿稳,有两颗掉在了地上。
他把手掌剩下的瓜子拍在了桌上,“啪”地一声响起,掌心的疼痛让他忽然意识到这手是自己的伤手。
这一掌,让包扎的绷带瞬间被血染红了。
“出你妈的轨啊!”刘震又是烦躁又是心虚,怒喝一声后,看着掌心的血,哀嚎出声,“你妈的,给我气得,伤口又裂开了,还搁那傻站着?给老子叫医生啊!”
张清脚下还是一动不动。
“刘震,你有没有。”
没想到张清会不听自己的话,偏偏还在重复上一个问题,甚至这个问题还是赵初一告诉她的。
刘震越想越气,嘴里污言秽语不断,什么“你妈币的”“操他妈的”“狗娘养的”,听得张清眉头首皱。
可偏偏不管刘震怎么骂,骂得多难听,张清一动不动,好像得不到答案,张清就不会动一样。
“我没有出轨!谁出轨谁出门被车撞死行吧?这种时候,你还因为赵初一的话来怀疑我,张清,你有没有良心?”
张清微微低下头,刘震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信还是不信。
他心里都恨死赵初一了,他做得那么隐秘,连亲热都不敢在公开场合,没想到赵初一都能查出这件事来。
这要是真被张清知道了,那……他就完了,罪责全揽的事情也打水漂了。那他——就得去坐牢了。
刘震想到这儿,再看张清还是低着头。迅速拿出了热恋时,哄她时的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我真没有,清清,你记得我我跟你表白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了会爱你一生一世,少一天,少一秒都不算一辈子。”
他朝张清挥挥手,等她从犹豫、纠结,到终于下定决心,真的走过来时,还一脸宠溺地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后,立刻又抱住她。
“你相信我,好不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等你一辈子。”
张清垂下眼帘,没说好或不好,但是看到他渗满鲜血的手掌,忍不住惊呼出声,“啊……你的手……”
语气,倒是和以前一样,充满爱意和心疼。
刘震松了好大口气,心里的巨石落地,再看张清急得快步跑去护士站喊人,心道应该没事了翻篇了。
嘴里却忍不住小声骂着赵初一,“臭,差点坏我好事,看我出院了整不死你。”
护士来重新包扎完伤口后,张清跟刘震道了个歉,“对不起,阿震,我差点被初一骗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爱。”
刘震没有像刚刚一样着急恼火,反而反常地温声细语,“没事的宝贝,但以后你要相信我,知道吗?”
张清和往常一样乖巧地点点头,“好的老公。”
她低头看了一下时间,该去打午饭了,熟练地在床头柜上拿起饭盒,对刘震说:“我去食堂打饭。阿震,到时候我给你拍张食堂的菜。”
听着张清和往常一样的话,刘震彻底放下心来,语气也和以往一样漫不经心,“嗯嗯……”
随意敷衍了两句。
忽然听到张清的脚步在病房门口顿住,张清回过头,问了刘震一句,“你之前说,等一审结束,我们就去结婚,是真的吗?”
刘震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一下有些愣住,过了好半天才说,“当然了。和你结婚领证,是我对你最有用的承诺。”
“嗯。我知道了。”
张清抱着饭盒往外走,她没有搭电梯,从楼梯一阶一阶往下走,越走,眼泪就越流越多。
到了楼下时,张清照常给刘震打了饭,但她没有给刘震送上去,反而拜托护士帮忙拿给刘震,而她自己则给赵初一打了个电话。
“我想见你。初一。”张清忍住哭腔,一边深呼吸强压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想知道那个女孩,还有这两年,他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