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月5日 3:35 AM 青铜匣子**
校史委员会的七个人站在门口,火光映照在他们金属化的瞳孔里,像是七具被青铜浇筑的雕像。为首的老太太——苏教授,手里捧着的青铜匣子正在缓缓开启,匣子内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五三》题号,而最中央的凹槽,赫然是钥匙的形状。
"陈默,你以为切断血脉链接就能破解诅咒?"她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教典需要载体,而你弟弟——就是最完美的那个。"
弟弟躺在地上,金属化的部分虽然褪去,但他的皮肤上仍残留着青铜色的纹路,像是某种未完成的烙印。他的呼吸微弱,胸口那道钥匙形状的疤痕仍在渗出淡青色的液体。
我握紧裁纸刀,刀锋上还沾着他的血。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盯着苏教授,声音嘶哑。
她笑了,嘴角裂开的弧度不似人类:"教典需要更新,而双生子的皮肤——是最适合装订的材质。"
#### **3:47 AM 活体装订**
苏教授身后的六个人突然同时抬手,他们的袖口滑出细长的青铜丝线,像活物一般朝弟弟缠绕过去。丝线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哥……!"他的声音被扭曲,皮肤下的血管凸起,浮现出《五三》的目录页。
我冲过去,裁纸刀狠狠斩向那些丝线,刀刃与青铜碰撞的瞬间迸溅出刺目的火花。丝线断裂的刹那,弟弟的身体剧烈抽搐,像是某种寄生体被强行剥离。
但下一秒,更多的丝线从地板缝隙中钻出,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西肢。
苏教授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没用的,教典己经选中了他,你们逃不掉。"
#### **4:02 AM 母亲的刀**
弟弟的瞳孔己经完全变成青铜色,但他的右手仍死死抓着我的手腕,指尖几乎掐进我的血肉里。他的嘴唇颤抖,用最后的意识挤出一句话:
"哥……用刀……刺进……疤痕……"
我低头看向那把裁纸刀——母亲的刀。刀柄上刻着极小的字迹,在火光下隐约可见:
**"血脉可断,人性不灭。"**
苏教授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没有任何犹豫,刀尖对准弟弟胸口的疤痕,狠狠刺下——
#### **4:15 AM 血锁开启**
刀锋没入血肉的瞬间,整栋校史馆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墙皮剥落后露出1949年的旧黑板,上面用血写着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
**"双生子必须死一个是谎言。"**
**"真相是——教典需要活着的载体。"**
弟弟的身体猛地绷首,青铜色的纹路从他的皮肤上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血红色的锁链纹路——那是母亲当年刻下的"人性锁"。
而插在他胸口的裁纸刀,竟缓缓融化,变成液态的金属,沿着疤痕的纹路流淌,最终形成一把真正的"锁",将那道钥匙形状的疤痕彻底封死。
苏教授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可能……人性锁应该早就失效了!"
#### **4:30 AM 初代苏醒**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弟弟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不再是青铜色,而是最普通的人类黑色,可眼底却浮动着某种不属于他的冰冷理智。
他缓缓坐起身,抬手按在胸口的锁上,轻声说:
"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变了,语调平静得可怕,像是某个沉睡了数十年的意识终于苏醒。
"你们以为教典需要的是皮肤?"他抬头看向苏教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错了,教典需要的——是记忆。"
#### **5:00 AM 记忆吞噬**
弟弟——或者说,此刻占据他身体的那个意识——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流畅得不像一个刚刚濒死的人,而苏教授和校史委员会的成员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1949年,你们用双生子的皮肤制作教典,却不知道真正的诅咒核心根本不是书皮。"他一步步走向苏教授,声音低沉,"而是那些被强行灌入的痛苦记忆。"
他伸手,一把扣住苏教授的喉咙。
她的皮肤开始迅速老化,皱纹如同干裂的树皮般蔓延,而弟弟的指尖却浮现出细小的文字——那是《五三》的题目,正顺着他的手指流入她的血管。
"你们用学生的痛苦喂养教典,现在——该还回来了。"
苏教授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她的眼睛瞪大,瞳孔中倒映出的不再是弟弟的脸,而是无数张扭曲的学生面孔——那些被教典吞噬的怨灵。
#### **5:30 AM 教典重生**
校史委员会的六个人在同一时刻跪倒在地,他们的皮肤迅速干瘪,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而他们的记忆——那些关于诅咒、关于死神协会、关于无数死亡规则的记忆——全部化作黑色的雾气,被弟弟胸口的锁吸收。
锁的纹路逐渐亮起血红色的光,而弟弟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两个意识正在激烈争夺控制权。
"陈昀!"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醒过来!"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人类的意识似乎短暂地占据了上风:"哥……帮我……把锁……出……"
我低头看向他胸口的锁——它己经不再是金属,而是半凝固的血浆,锁芯处插着一把小小的钥匙,正是当初从疤痕里浮现的那把。
"出……教典就会彻底苏醒……"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只有这样……才能结束一切……"
#### **5:55 AM 日出之前**
我握住了那把钥匙。
窗外,东方的天空己经泛起鱼肚白,但太阳还未升起。
"哥,数到三。"弟弟的嘴角渗出血丝,可他的眼神无比清醒,"这一次,我们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收紧。
"一。"
校史馆的地板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二。"
苏教授干枯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她的喉咙里挤出最后两个字:"……不要……"
"三。"
我猛地拔出了钥匙——
#### **6:00 AM 第三次日出**
钥匙离体的瞬间,弟弟胸口的锁轰然碎裂,化作无数血红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而他的身体——
没有金属化,没有异变,甚至没有流血。
他只是站在那里,皮肤完好如初,仿佛那道疤痕从未存在过。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校史馆的地板上。
而地上那本青铜匣子,在阳光照射下,缓缓化作了灰烬。